病房外,黑西装的领头者,正在和X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讲着什么,头顶已经没有什么头发的院长,微微佝偻着身子,对他不停附和。
见叶蓁蓁等人出来,黑西装的领头者才停下说话,对叶蓁蓁行礼,最后转身对院长说:
“多谢院长的照顾,之前说的事,就麻烦院长了。”
语气丝毫不像请人帮忙,而是赤裸裸的命令。
院长不停点头。
“是是,我明白了,请放心。”
“明白就好。”
黑西装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叶蓁蓁开口:
“走吧。”
“是,小姐。”
黑西装点头,一行人从电梯离去,留下院长依然佝偻着身子停在原地。
电梯里,推着轮椅的黑西装,轻声向叶蓁蓁报告道:
“小姐,那个男生刚刚去找沈先生了。”
叶蓁蓁伸手制止了他说下去。
“不必理会,继续走吧。”
“是。”
……
程扬站在“飞鸟乐器行”的门口,对里面的宽叔道谢:
“谢谢您告诉我叶蓁蓁的事情。”
宽叔杵着卷帘门后的玻璃门。
“你现在要去找她?”
“是”程扬点头:“我要去见她。”
“为什么?都说了你这是多管闲事,你……”
“就算是多管闲事!”
程扬看着他的眼睛:“就算是多管闲事,有些事情也一定要去做。”
“我不知道叶蓁蓁以前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来历,我知道的是,她因为这些遗憾很痛苦,挑起了别人的痛哭然后一走了之,这可太没品了。”
“如果我没有管这件事,那自然和我无关,但是我既然管了。”
“那我就要犯贱管到底!”
“谢谢您,我走了。”
说完,程扬转身朝着X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跑去。
没跑几步,宽叔叫住了他。
“等一下。”
程扬转身看着正在锁门的宽叔。
“我和你一起去,你小子和年轻时候的我真像!”
“等你跑出去再打车已经来不及了,坐我这个,我送你过去。”
宽叔从阴影里推出一张烧油的五羊本田。
……
摩托的轰鸣划破了静谧的夜,街道两旁的景物正在飞快的后退,五羊本田上红色的反光灯简直快要化作一条红色的线,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超速了。
“为什么要帮我?”
双手紧紧抱住宽叔腰的程扬大喊,声音在风声中模糊不清。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帮—我?”
程扬一字一句的大喊。
“废什么话!我改主意了不行?”
“而且,能写出《平凡之路》这样的歌的人,不会是坏人。”
宽叔将右手的油门拧到底。
“坐稳了啊!”
五羊本田飞驰而去。
宽叔没有回答程扬,因为他说过了,程扬像曾经的他。
他没有说的是,程扬比曾经的他勇敢,更加意气风发。
宽叔原名沈宽,1995年毕业于帝都中央音乐学院,与绝大多数流浪歌手相比,沈宽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天之骄子。
当年也算是风云人物的沈宽,意气风发的追到了同校的校花——陆冬茹,成为帝都中央音乐学院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只是快乐的时间总是不够长久,恩爱的度过大学之后,问题也接踵而来。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双方的门第。
沈宽只是偏远省份小县城的普通人家,而陆冬茹却是帝都高官之女。
双方巨大的身份差距让结合变成难以逾越的天堑。
最终,陆冬茹在嫁给另外一个高门子弟的婚礼入口,披着婚纱背对整个盛大而又夺目的婚礼现场,让沈宽带她走,就算穷困潦倒也愿意做一对神仙眷侣。
面对陆冬茹脸色铁青的未婚夫和一票保镖,沈宽退缩了。
他只是留下一句“祝你幸福”,便灰溜溜的离开。
后来,沈宽成了一个流浪歌手,浪迹在全国各地,大理丽江火了起来之后,回到故乡,年纪大了以后回到小县城,开了一家乐器行。
而陆冬茹则如常嫁给了那个高门子弟,后来夫妻生活美满,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叶蓁蓁。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现在,已经成为“宽叔”的沈宽,偷偷打量着正紧紧抱住他努力睁开眼睛的程扬。
心里燃烧着从来没有过的热血,驾着身下咆哮轰鸣的五羊本田。
就像真正的飞鸟一样,披星戴月,风卷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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