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贤妃的身子骨硬朗,一身单衣,就带着一个贴身女官,便进了慈宁宫。
吴贤妃一路走来,一干宫女宦官纷纷行礼,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事了。
进了殿,吴贤妃一板一眼的跟孙太后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
孙太后开口就道。
“真是稀客啊,妹妹平日待在景阳宫中,不喜出门,哀家几次请都请不过来。
怎么今儿妹妹得了空,肯赏脸到哀家这来了?”
孙太后阴阳怪气讽刺到。
吴贤妃面不改色,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颇有唾面自干的耐性,就仿佛阴阳怪气的对象不是她一样。
“圣母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娘娘事务繁忙,臣妾不过是个闲人一个,哪里敢来叨扰圣母娘娘。
不瞒圣母娘娘说,臣妾是为钰哥儿来的。”
“郕王?”孙太后皱了皱眉头,火气大了起来,“郕王如今总理朝政,哀家和皇帝都得指望着郕王,百官们对郕王都是赞不绝口,真是出息的很啊。”
吴氏贤妃赶紧起身,福了福,一脸惶恐不安,着急忙慌到位:“圣母娘娘这是说什么,钰哥能有什么出息,哪里能和陛下相比。
钰哥每日都念着陛下和圣母娘娘对他好,就想着怎么报答陛下和娘娘。
臣妾也刚刚听说陛下落到瓦剌人手里,臣妾在后宫虽然不懂什么政事,但臣妾知道,陛下是咱们大明的天啊,臣妾一想起陛下,臣妾这心里又急又怕。”
这几句话,无一不像是一把刀子一般,正正的扎在孙太后的心坎上。
你又急又怕?
你急什么?
你又怕什么?
你是想让皇帝回来,还是不想让皇帝回来?
什么叫后宫之人不懂政事,你个贱人怕是在内涵哀家插手朝政吧。
“好了,你今日来找哀家到底有什么事?”
孙太后口气冷淡的很,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吴贤妃也不废话:“圣母娘娘,钰哥身子不好,胆子又小,您知道的,他从小身子骨就弱,担不得什么事情。
监国这么重的担子,就是有娘娘操持,可万一将钰哥累坏了,先皇一脉岂非岌岌可危?”
孙太后脸色黑的怕人。
你儿子出什么事先皇一脉就岌岌可危了,那把我儿子放在哪里了?
你当哀家的儿子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是吧。
吴贤妃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说到:“臣妾只这一个儿子,万不想让他有一点闪失,臣妾只希望他做个闲散王爷,高高兴兴过着一辈子。
臣妾今日前来,特来求您开恩,免了他这个监国差事,让他好好养着。
国政大事,自有前朝的老大人和太后娘娘您操持着,钰哥也没什么本事,免得给娘娘惹出什么麻烦。”
孙太后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吃了吴贤妃的心都有了。
好啊,你们母子俩,哀家算是看明白了,每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想来看自己的笑话不是?
你想说如今哀家母子要靠你那儿子,是这意思?
呸!
你的儿子也配和哀家的儿子比?
你一个罪官之女的崽子,也配?
儿子在前朝拼命要权,狼子野心,你这当娘的还在后宫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反胃。
孙太后越发觉得这母子两人分外可憎。
吴贤妃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此时的孙太后,眉头拧死,脸色铁青,阴沉的可怕,眼看就要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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