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中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楚州城中蒙着一层薄薄的霜。
透过那层薄薄的霜,今日的林府与往日有些不同,好不热闹,府中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歌鼓乐之音,通衢越巷。
“小叔,小叔!”
银饰碰撞的空灵响声在院子里回荡,雪花从她的鼻尖滑过,她嘟着嘴调皮的吹着雪花,林天运听见着熟悉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跑了出去,准备将院门反锁。
面前的院门轻轻一动,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身穿着雪白色狐袭,披着一件红色披风的小姑娘从门后跳了出来。
冬日里穿的比较繁琐,像一只笨重的企鹅。一张还带点婴儿肥的小圆脸上,大眼睛波光流转,她嘻嘻一笑:
“今日是阿公的寿辰,娘亲说今日要帮忙接待贵客,让我来找小叔玩。”
“还是慢了半步!”林天运捂脸暗叹。
他一看见这位侄女就脑壳疼的不行,林小莺可是一件不折不扣的‘黑心棉袄’,做过的坏事简直罄竹难书。
小时候,还好一点,整天除了吃就是招猫逗狗,长大了一点就开始各种捣乱、做恶作剧。
林天运曾经养了两只乌龟,借林小莺玩了两天,回来当天晚上就断了气。
书桌上,林天运放的十几把雕刀,被林小莺带回了家,偷偷喂给猪吃。弄得猪晚上发疯乱嚎。
上学读书时,和夫子讨论先有鸡还是先蛋,直接把夫子直接气晕了过去。
......
再次见到自己的小侄女,林天运心中感慨万千,林小莺显然没有那么的烦恼。
多日没见小叔,异常的兴奋。张开双手,跌跌撞撞奔向林天运。
她跑得太急,虎头棉鞋不小心踩到了披风,整个人扑向了林天运,啃了一嘴的雪,坐在地上委屈的大哭起来。
林天运无奈只好抱起她,万万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了小莺的份量,踉跄了一下,没有站稳,两人齐齐摔倒在雪地之上。
“你去你外婆家吃什么了,比门口的酒罐子,两个还要沉。”林天运忍不住吐槽道。
林小莺听后呜咽得更加厉害了。
林天运面无表情,怀里的小侄女哭的梨花带雨,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令他十分不爽。
他拎起她的后衣领,小姑娘白嫩嫩的包子脸上满是泪痕,哭得脸颊通红,近距离对上她红通通的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
“再哭,我就把雪塞你衣服里。”
林小莺听后忍不住颤抖了两下,仿佛真有雪塞进了她的衣中,泪水被生生吓得憋了回去。
林天运看着她淡淡道:“笑。”
林小莺乖乖咧开小嘴,像是漏了馅儿的红豆沙包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明明记得以前的小叔对她百依百顺,不是这样的。看来自己有必要讨好一下小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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