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散的,是一整个。
时夏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的确还是温热的,纪筱禾感觉掌心的温度都被带了起来。
“那没什么了,晚安!你早点继续睡!”
时夏见人拿了,挥挥手转身就跑。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是总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时夏把这归咎为来不及消散的愧疚。
纪筱禾转身回房,走廊上的灯光随着关门被掩在了门外,只有门缝里透着些许微亮,过了几秒没有动静,外面的灯光也跟着熄灭了,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纪筱禾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在黑暗中毫无障碍地走到床边,床头柜上是一盏小小的蓝色台灯,他从来没有打开过。
但是现在,纪筱禾轻轻挪了一下身子,床头出现了一小片光亮。
在泛着暖光的台灯下,纪筱禾手里的玉米烙更显诱人。
粘连在一起的一粒粒,不由让纪筱禾想起了白天餐盘里的玉米粒,同样的食材,不同的做法,对于他这个“盲人”来说,显然是后者才更适合。
密封的包装已经有些许水汽软化,却阻挡不了它的香甜,洗漱完就再也不吃东西的纪筱禾,借着暖黄的灯光,破例将其吃了个彻底。
可怜Demo在梦里也没有吃到酥脆的美味,他这一夜过得极累,他打架了,他在梦里将餐桌上的那个混小子左勾拳右踢腿,打得对方叫爸爸!
而时夏就没这么“舒服”了。
因为她睡不着。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隔一会儿看一下时间,时间一分一秒流走,她就是睡不过去。
脑子里走马观花,一会是纪筱禾抓她手,一会是人艰难摸索扒拉着玉米粒,一会是对方委委屈屈说他晚上不用开灯……
当然,这个委委屈屈是她自己脑补的。
纪筱禾话说得很平淡。
但听在时夏耳朵里,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眼睛看不到,所以根本就没有开灯的必要性。
在纪筱禾的世界里,不管外面多亮,都是一片黑暗。
就这么左想右想,时夏睁眼到天明。
她快崩溃了。
纪筱禾看不看得见,关她什么事啊!
脑子是这么想的,但是又有另外一根脑神经拉扯着她,让她不得不想,好像在说:纪筱禾从小就一直这么看不见,好可怜……
时夏是被吼醒的。
她感觉自己没睡几分钟,就被亲爱的时女士问候了。
挣扎困顿之间,听到“大棒骨”三个字,时夏蹭一下睁开眼了。
“我的大棒骨熬好了吗?”
时夏来精神了。
眼睛酸涩睁不开,但是奈不住她激动。
昨天晚上回来,时女士已经休息了,她自己从冰柜里面找到了剩下的大棒骨,扔进了锅里,想着跟时女士一样熬一夜,第二天就能喝了。
这个喝主要还是纪筱禾。
“熬你个鬼!你大半夜不睡觉净霍霍我的好东西!都让你给毁了!”
“啊??”时夏酸涩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终于艰难地看到了时女士生气的脸。
不太妙。
“咋,咋毁了?”时夏结巴了。
“你还好意思说,也不解冻也不焯水,还啥料都不加,”时女士越说脸越黑:“这就算了,我忍你,但你堂堂985毕业的大学生,你告诉我——”
“你都要熬一宿了,你就加一勺水是什么意思?”
“学校就是这么教你的?水资源在锅里可循环再生不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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