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陈元驹牙缝里蹦出来两个字。
“他就是黑山贼李季?”陈玄礼震惊道。
“没错,就是他。你二叔陈元甲就是死在他手上。”陈元驹双手不断颤抖,这张纸好似有千斤重。
陈家与黑山贼的恩怨已经延续百年之久,双方都有化不开的血仇,以前是陈家随朝廷大军入山剿贼,但随着近年来朝廷势力逐渐衰弱,黑山贼开始占据上风,频频出山针对卫所官军。
陈元甲便是几年前不慎中了黑山贼的埋伏,被李季和四梁之一的熊太尉联手杀害。只是大明朝早已不复当年,没能力再举大兵入黑山剿贼。
陈元驹本以为此生报仇无望,如今得了仇人的消息,哪里还忍得住,大声喝道:“来人,击鼓聚兵,两刻钟后随我出征。”
陈玄礼连忙劝道:“爹,因怒兴兵是兵家大忌,这封信来路不明,若是黑山贼的圈套,我们贸然出兵,岂不是正中贼人下怀。”
“这信上既然说李季此时正在县城,不如将此事报知县令,由县令派人去擒拿此贼,我等坚守屯堡,以防不测。”
“就凭那群差役能拿下这伙黑山贼?”陈元驹冷笑一声“哼,先前数次围剿黑山贼失败,我断定这县中肯定有人私通贼人。这个消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给咱们送信的人想必就是知道这点,否则他为何大费周章通过玄霸给我们送信?”
“我意已决。”陈元驹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玄礼,你带人守好屯堡,严加防备。我亲率十名家丁再点五十名兵卒入县城杀贼。”
陈玄礼见劝不动陈元驹,只得提醒道;“爹,这信上说黑山贼大概有四十余人,还有那李季是锻骨境界,只带十名家丁是不是太少,不如将二十名家丁全带上。军户虽不能战,但守城还是没问题,只要黑山贼不大举来攻,我定能保屯堡无恙。”
陈玄礼担心这是黑山贼的计策,为的就是引陈元驹出兵好路上埋杀,所以想让陈元驹把家丁全带上。
他有信心靠军户守堡并不是信口开河。
几百年下来明朝的卫所早就烂透了,军户都已经沦为军官的农奴,但陈家这个百户所因为有黑山贼的威胁,不光练出了二十名精锐家丁,对于手下的军户也没有过分剥削,至少保持每月一操。
“好,家丁我全部带走,屯堡就交给你照看。”陈元驹拍了拍陈玄礼的肩膀。
陈玄礼点头保证:“爹你放心,孩儿定能守好屯堡。”
陈元驹兵行险招,陈玄礼不放心又无力劝阻,只得叮嘱道:“爹,兵贵神速,四大家族与黑山贼有幕后交易的可能性最大,这点不能不防,爹你直接带兵进城,不管任何人阻拦,先剿灭黑山贼。”
“然后就说我们得到线报,黑山贼准备造反,要里应外合夺取县城。到时候死无对证,话都由我们说。”
“爹,如果情况不妙,咱们可以跟张县令合作,我看这人是个有能力的,如果咱们愿意支持他,他肯定不想和其它几任县令一样,成为四大家族的傀儡。”
陈远驹犹豫道:“玄礼,我不过是剿贼而已,四大家族难道真的要因此与我陈家为敌?”
“爹,黑山贼竟然敢派出大队人马入城,必定是有大图谋,此去剿贼若是四大家族出面拖后腿,那就确定黑山贼与他们有关联。”
陈玄礼提醒道:“爹,你想想四大家族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武功城外现在除了咱们家,其他的地可都是四大家族的。”
“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黑山贼作乱,获得最大好处的就是四大家族。咱们家若不是卫所百户,或许早就步了其他家族的后尘。”
“我们和四大家族就是敌人,只是他们之前忌惮我们的力量不敢动手,这次剿贼如果双方撕破脸,那咱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在内联手张县令压制他们,在外咱们伪装成黑山贼,拔掉他们城外的庄子,断他们的根基。”
“咱们是武官搞阴谋诡计肯定不如他们,何必要用咱们的短处去碰他们的长处,管他耍什么阴谋诡计,咱就凭手中刀,先砍断他爪子,再拔他牙,把他打成一条死狗。”
陈元驹在原地来回踱步,烦躁道:“此事事关重大,等我剿贼回来再议,现在要先为你二叔报仇!”
“昔日你们祖母临终前迟迟不肯闭眼,拉着我手三次问我,何时能为元甲报仇。这次我定斩李季,为你二叔报仇。”陈元驹深恨道。
“爹,我要跟你一块进城杀贼,为二叔报仇!”陈玄霸请命。
陈元驹大笑三声,“好,乳虎气食牛,我儿玄霸真乃陈家乳虎也,他日必成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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