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兵荒马乱又赶上旱灾,让他弄几船稻谷,他还不得坐地起价砍你一刀。就现在市面上的粮价,都已经涨到了常年的三倍,他能低于这个价格卖给你,等于倒着欠他一个人情。
不过他儿子第一次生口疮,痛的要了老命,托了不少人找到宫中医官都没给治,最后找到百里燕府上。其实口疮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节制口腹之欲不要吃刺激性东西不就完了。
可惜陆葵溺子,加上这些天确实太热,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三十四五度,口疮化脓溃烂,粒米未进。实在是没办法,说是今天要送上门,给他儿子治病。
百里燕琢磨着,不能给陆葵这个机会,得自己上门施恩给他才行。要不然这个土财主扔两个臭铜钱了事,下回能不认账。
何宽、百里燕二人一路前往陆家宅邸,沿途老百姓肃然起敬,争先恐后给百里燕打招呼,原因也很简单,质子府每月开诊五天,免费为穷人看病,给权贵富人官宦阶层看病却是收钱。
尤其是去年冬天,平汤城爆发风寒,也就是流行性感冒,主要是天气太冷,御寒不足,全城爆发风寒,也是质子府设药棚,提供免费汤药。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口碑也就传开了。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百里燕钱多人傻,实际上府里开支是很拮据的,有的时候百里燕不得不搞点副业赚钱。之所以乐善好施,主要还是这年头,正人君子和贤德之人还很少被下黑手做掉。
考虑到公叔阔一直贼心不死,百里燕也只能出此下策,采取乐善好施之法收买人心。
徒步抵达陆家府宅,门面规制比质子府低了两个等级,但问题是正门两块大门板是红木,这就比不少达官贵人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当然,这年头生态没遭破坏,红木其实还不是比较多的。
由于当下律法的明文规定,王公贵族士大夫,列国外臣,封君封侯封公,住什么府宅,坐什么马车,乃至配多少马匹,都有明文规定,其中也包括商宦和平民,所以商人府宅不可能太大,要是超过规制,轻则判刑蹲大牢,重则就有可能充军发配,全家为奴。
于是乎许多商宦变着法儿的显摆自己,比如把门都换红木的,把门口的登马石变成大理石的,反正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是整个时代的烙印,是大势所趋,推翻不了,你只能逆来顺受。
来到陆家宅院,两扇大门敞开着,门内有一门阍拿着把蕉扇,躲在阴凉处有气无力耷拉脑袋,百里燕见状来到跟前略施一礼:
“歧国世子百里燕前来拜访,烦请通禀一声。”
仆役蹲地下无精打采瞧了眼百里燕,就见一席粗衣白衫,跟个庶人无异,这能是一国世子?
“就你,你是歧国世子,我还是晋国太子呢。滚一边去,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不知这是陆宅嘛,瞎了你的狗眼。”
仆役出言不逊,激怒了何宽:
“你!”
百里燕伸手阻拦说:
“何伯,稍安勿躁。这天气酷热人躁心烦,咱们没必要生这个闲气。既然他不通禀,咱们自己进去。”
话音落下,百里燕径自举步而入。
门阍见状,心里真是打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从地上爬起来,拦住百里燕去路:
“嘿,你这庶子,给脸还得寸进尺是吧!”
这时百里燕真是有些恼了,他说:
“我说你这门阍,你家公子病入膏肓,本公子前来替他整治,你若耽误了功夫,便是害了你家公子性命。”
闻讯前来看病,这位门阍恍然大悟,忙是赔礼:
“哎呦,看我的狗眼,未曾想公子便是歧国世子,小人真是有眼无珠,冲撞了世子殿下,小的该死!”
“行了,速引本公子去见你家主人。”
“诺,小的这就带路。”
有什么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狗,这个门阍就是条摇尾巴的狗。显然知道陆葵儿子的口疮的并不多,能有百里燕这年纪就上门看病,放眼全城也就只有歧国质子百里燕。门阍前后寻思,肯定是错不了。
门阍领着百里燕来到后院,院内是一颗大树都没有,中央挖了个小池子,周围来来往往的仆役、侍女抬着水桶洒水降温,显然是热的不行了。现在全城缺水,陆家还铺张浪费的到处洒水,可见何等奢侈。
陆葵此时正在寝室纳凉,身边站着侍婢操着巨大的芭蕉给他扇风,其妻披着薄纱裙坐一侧喝着酸梅汤解暑,儿子就躺床榻上snn不断,可见口疮之疾折磨的够呛。
闻讯百里燕亲自来了,陆葵受宠若惊,说是装出来的也不为过:
“燕公子亲自造访,实乃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陆家主免礼,为免陆公子奔波之苦,本公子亲自前来也是应该的,不知公子病情今日可有好转。”
“唉宫中医官连请了三位,喝了汤药不下七副,总是不见好转,还望燕公子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儿。”
“医者父母心,本公子自当全力医治陆公子。”
百里燕放下药箱来到榻前,一十三四岁的少年病怏怏的躺在竹席上,脸色痛苦,口中隐隐散发着血腥之气,显然口疮化脓后开始溃烂了。
百里燕示意少年张嘴,然后用竹镊撑开,仔细观察可见上颚有疮,黑中透白,腥臭渗脓。初步判断最近肯定有吃喝过什么刺激性食物,比上次就诊严重恶化。
看到这里,百里燕问道陆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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