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重封印了。”
夏都言看着眼前阖紧的巨大石门,心里不由生出万千唏嘘。
就快结束了,这一切。
他下意识想伸出右手想按住石门上的双鱼纹章,却是无果,那残破的袖子里除却一袖妖风,便是空空如也。
“惶恐,愤怒还是悔恨?”
心神恍惚间,耳畔又响起了莫名的呓语。
“夏都言,千万种选择,你却独独选了逃避。”
对于这萦绕在耳边的呓语,夏都言早已免疫。
权当作废话,左耳进右耳出,细细想来,自己孑然一身,有个声音总是在身旁嚷嚷,纵使少有回馈,亦然乐此不疲,也不失为另一种层面上的长情陪伴了。
“省省吧,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了,我会亲眼看着你死的,死在我之前。”
“看来你甘心一辈子沦为他人的棋子。”
没有争辩的必要了,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会因为简单的几句言语而改弦易辙,那么,自己便不可能到这里,不可能活到现在。
“可悲的虫子啊,正是你的懦弱害死了苏怀信。”
“……”
任凭耳边聒噪,夏都言置若罔闻,神色漠然地举起了手,袖子滑落,显露的消瘦手臂上刻满着诡异的字符,隐隐有红色的血气脉搏般涨消其上,映得那字符上的墨迹有生命似的扭曲变动。
血气蔓动,如层红纱般笼住了夏都言的手,纤长的手指逐渐变得虚幻,向前,穿过了石门的双鱼纹章。
“咚!”
被血指侵入的石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随即那黑白双鱼疯狂地旋转起来。
与此同时,夏都言的身体也随着石门的异变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变化,手臂上的诡异字符不断褪色,连带着印着字符,本就苍白的皮肤,也像枯死的树皮般不断脱落,紧接着,是大块大块的血肉崩溃。
夏都言的身体在这种难以言说的自我毁灭过程中不断颤抖,宛如黄昏时分将死未死的寒蝉悲鸣,然而夏都言却连皱眉都欠奉,仿佛这具逐渐走向死亡的躯体与他无关。
直到最后,双鱼流失了形体,成了液滴汇聚到了一起,黑白交融,化作雾霭难明,异变才宣告结束,而夏都言整支手臂只剩森然的一节白骨。
门于焉打开了。
入目,不再是阴暗的山壁,嶙峋的怪石,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鲜红,轻微蠕动着的组织,甚至于还能看到无数交错分布,透明的管道,就好像这里不是一座山的内部,而是一个活人的体内。
在绕过几根同样爬满了血肉的柱子后,夏都言来到了洞穴的尽头。
一个人高的石质雕像陷在了山壁里,无数鲜红的血肉从四面八方生长而来,将雕像包裹得分外严实,只留那栩栩如生的头颅和凹陷了个大洞的左胸露了出来,恰如被掏走了心脏。
夏都言停了下来,举起了手臂。
而那刚刚仍在不断咒骂的声音也沉默了。
环绕于只剩白骨的手臂上的血气不断朝上流失,在半空中氤氲,交织,渐渐勾勒出一个心脏的轮廓。
这正是解开月华山封印的钥匙。
原初之妖的心脏。
在夏都言平静的目光中,血气构筑的心脏落入了雕像的胸膛。
严丝缝合。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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