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夜。
五辆马车驶出金陵城。
中间的宽敞马车里,气氛很幽静。
苏观慵懒地躺在软塌,姜厌晚端坐着翻阅书籍,唯有萧婉儿来回踱步。
三人都没发出声音。
苏观盯着典雅冷艳的女帝,一袭百鸟凤尾裙,灯火照耀在精致的脸蛋,仿佛染了氤氲。
裙领略低,能隐约看到美妙弧线的锁骨,仿佛精雕细琢一般。
“你很紧张?”他轻声开口,视线转向萧婉儿。
“卫王,能不紧张么,那可是传承千年的门阀。”
萧婉儿眼神彷徨,无措不安。
其影响力渗透到楚地每个角落,覆灭之后的滔天波澜该如何平息?
“其实也就这么一回事。”苏观不甚在意。
萧婉儿脸色微微一变,这似乎是一种暗示,她们萧氏门阀亦是不堪一击?
“别乱想了。”苏观翻个身,懒得再搭理她。
萧家一直效忠皇权,从未有貳心,这种同一条战线的战友,又怎会自相残杀?
就在此时。
蹬蹬蹬!
急促的马蹄声溅起官道的积水。
苏观如临大敌,掀开车帘凝视着黑夜,两个淋成落汤鸡的女子朝马车赶来。
“这里。”萧婉儿神情严肃。
二女一跃而下,恭敬跪在马车前,急声道:
“陛下,有人连夜敲砸沧澜河堤坝。”
什么?
萧婉儿心猛地一紧,脸色惨白。
砰!
书卷重重砸在桌案,姜厌晚眉眼一片冰凉,厉声道:
“立刻赶往!”
声音像是裹挟寒霜,冷得彻骨,愤怒到极致!
一切都明晰了,砸毁堤坝,垄断粮食,丧心病狂的阴谋。
五辆马车迅速掉头,在雨夜中疾驰。
经过初始的暴怒,姜厌晚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是曼妙瞳色幽幽泛着杀意。
为了缓解气氛,苏观开口询问:
“她们是?”
“凤阙,朕模仿你的锦衣卫。”姜厌晚轻声答复。
苏观颔首,连沧澜河堤坝那边都能兼顾到,想来凤阙势力不小。
骏马奔袭,接近一个半时辰,快要赶到主坝。
远方传来震耳欲聋的敲击声,仿佛是钟晨暮鼓敲击在姜厌晚和萧婉儿的心。
每一声都显得如此沉重!
“杀!”
姜厌晚凤眸散发锋利的寒光。
一辆马车中,三个蟒袍老太监如蜻蜓点水般踏步而出,其余御林军的精锐手持利刃紧随在后。
幸好他们没有炸药……苏观松了一口气,仅凭人力,没有一整夜根本无法摧毁坚固的堤坝。
“畜生!”萧婉儿眼眸有一抹愤恨之色。
最近暴雨连绵,堤坝真要崩塌了,洪灾肆掠侵袭,多少百姓会失去家园。
……
河水滚滚冲击,几十个身穿蓑衣斗笠的护卫手持重锤、铁锹,雨水混杂着汗水自脸庞流淌。
陆长卿也在其中。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优柔寡断者不能成大事!
他仇恨苏恶獠,他爱慕完美的陛下,为了达成两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
“继续!”
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爆发出强烈的信念,疯狂敲击堤坝,好似在凿碎仇人的尸体。
他们要赶在清晨之前完工,否则一定会被周围村庄的百姓察觉,雷雨声刚好能掩盖敲击声。
没错,雷雨轰鸣能掩盖声音。
三个大内高手脚步轻微,二十个精锐武艺超绝,亦能控制自己的脚步声。
慢慢接近堤坝。
灯笼闪耀微弱的光芒,一个蓑衣擦汗的刹那,注意到杀气腾腾的黑影。
“公子,暴露了!”他尖叫了一声,
陆长卿身体僵直,睁大眼险些晕过去,只觉天塌了一般,额角直突突。
他怎么会不认识那三个大内高手?
一瞬间,满脸恐惧。
那是灵魂的颤栗!
锵!
利刃划破雨幕,一场杀戮爆发。
陆家的护卫武师,又岂能比得过皇族精心栽培的御林军。
一边倒的屠杀,血液飚飞化作雨水,一个个头颅滚落。
凄惨的哀嚎声此起彼伏,片刻后,堤坝旁边只有陆家凤雏孤独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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