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尤!”
“泱泱大国,尽是费尽心机剽窃者,实乃亘古未有之奇事!”
秦淮河北岸,各国使馆的驻点,一群楚国权贵破口大骂,仪态尽失。
怎么都想不到,其余八国能无耻到这种程度,真是脸面都不要了。
“只是借鉴。”
各国使节面色微微臊热,但还是据理力争道。
参考创意而已,怎么只容许楚国举办文会,九州诸雄不能另起炉灶?
“尔等的贪念,毁掉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盛会!”
有权贵余怒未消,主要他们都在金陵城投资了大量高档场所,眼看就要血本无亏。
诸国使节不敢直视,这事说起来也是他们理亏。
眼看第一文会泡汤了,谁也落不到好处。
归根结底,九州没有话事人,没有哪个国家的实力威望,能达到诸国噤若寒蝉的程度。
几百年来,诸国混战各有胜负,谁也不服谁。
“别急,卫王肯定有办法的。”
一些权贵低声细语,那个男人仿佛是楚国的定心丸,能捋平所有恐慌情绪。
……
“什么?”
朝堂震得天翻地覆,群臣瞠目结舌。
清脆温婉的语调如金石之音,依稀回荡在殿廊。
萧婉儿屹立陛阶,手持诏书,缓缓念道:
“特此传告九州,楚国永为中立国。”
“一,除防卫外,不得对异国发动战争。”
“二,不得缔结与中立地位相抵触的条约或协定,如军事同盟条约。”
“三,在诸国战争中,遵守中立原则。”
“四,不采取任何使楚国卷入战争的行动。”
萧婉儿余光瞥了一眼御座,陛下气定神闲,绝美玉颊没有情绪波动。
她怎么都想不到,陛下会同意这般惊世骇俗的提议!
轰!
宛如平地起惊雷!!
文武百官头晕目眩,脑海一片空白,胸膛都快要炸裂掉!
永久中立国,这是明摆着告诉九州,楚国没有争霸之心,只想偏居一隅。
这是要写进诸国史书啊!
一旦违背,那就迎来群起而攻之!
彻彻底底的作茧自缚,捆住自己的手脚,斩断崛起的道路。
不主动挑起战争,怎么开疆扩土?
九州诸国在历史长河,谁没有扮演过侵略者的角色?每一寸疆土都是靠掠夺而来的!
而如今,楚国给自己戴紧箍咒!
群臣难以平复震撼的情绪,根本无法接受这道圣旨。
可殿内死寂无声,连激烈反驳的官员都没有。
事实一次次证明,楚国这艘小船在陛下的掌舵下,乘风破浪,所向披靡。
盖世绝伦的卫王制定的策略,英明神武的陛下想都没想就答应。
其中肯定有蹊跷。
“退朝!”
清冷语调传来,高贵的凤尾裙身影乘坐凤辇,在宫婢的簇拥中离去。
群臣呆滞如雕塑,想破头都想不到卫王的意图。
……
湖心亭。
一袭白衣慵懒地躺在椅子,手持钓竿垂钓,鱼篓里已经装了好几条鲫鱼。
鲫鱼豆腐汤又美味又滋补。
“卫王!”
张太岳在一众女婢的带领下,急忙前来拜访,可怜堂堂宰相气喘吁吁,美鬓都被汗水打湿。
“见过张相。”苏观起身微微施礼。
以他的王爵身份,本是不该行礼,但对面的张太岳颇受他的敬重。
寒门之身进阶宰相,真正的忧国忧民,为楚国殚心竭虑。
“卫王,究竟怎么回事?”张太岳神情忧愁,一颗心始终落不回原位。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见证楚国一步步崛起,气吞山河,唯我独尊!
可如今楚国要成为永久中立国,岂不是扼杀掉这个梦想?
“无非是一纸诏书罢了。”苏观不以为意。
张太岳走近几步,脸色惶惶难安:
“一旦传告诸国,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以后咱们要是违背中立国原则,一定会迎来诸国同盟讨伐!”
“打就打呗。”苏观眸光波澜不惊。
张太岳愣住,极为诧异地问:
“陛下准备随时撕毁条约?”
苏观笑了笑,轻声道:
“张相,朝令夕改很奇怪吗?”
“今天是中立国,明天可以不是,永久两个字听听就罢了。”
张太岳骇然,嘶哑着声音说:
“那史书的骂名怎么办?诸国同盟军怎么办?”
嘘!
苏观做了一个噤声的手持,钓竿一提,拖拽着一条肥硕的鲫鱼,足有三斤重。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失败者无论多么伟光正,最终也是‘遗臭万年’,成为后人贬低的谈资。”
“至于同盟军?就看看一场文会,诸国便各怀心思,指望他们齐心协力,绝无可能。”
温润随意的声音响起,透着风轻云淡。
张太岳僵立在原地,各种情绪在浑浊的眼底交织,最后变得坚定。
没错,作为九州疆土最小的国家,要是一直固守着所谓的正义,迟早会被吞灭殆尽。
只有一次次突破底线,才能撼动那些坚不可摧的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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