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年。

李世民仅用数年洗刷了渭水之盟的耻辱，使曾在渭水河畔饮马，不可一世的突厥走向分裂，一绝中原王朝的北方忧患。

告诉那些企图想在中原分裂时分一羹的各国，大唐比曾经不可匹敌的大隋还要强大。

兵马甲胄的强盛，并不能战胜一切都强敌。

看不见摸不着无形的敌人。

向着年少相伴，相濡以沫的挚爱袭来。

穿着尊贵圆领衣袍的李世民感觉到一阵无力，挥动了下右手示意煎药的宦官退下后，亲自观察着火焰的跳动。

一脸柔情的李世民，不再是各族口中的天可汗，而是对生病的妻子相濡以沫的丈夫。

“二郎。”

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使李世民闪动了下脸庞，整理好神色后向着床榻走去。

“如果民间的奇人异士...并不能...治疗于妾，二郎，不要苛责于他。”

长发披在肩头，脸色憔悴的温婉女子，强撑着身子坐立起来，用力握住了那粗壮有力的手指。

指尖相碰传来的冰冷温度，融化了李世民走进房门时脸的伪装，双眼不禁含泪重重颔首。

“妾的身体...妾知道...孙思邈老神仙，都束手无策。”

多年间的朝夕相伴，长孙无垢已读懂了他的神情，眼底的紧张不由放松下来，温柔地擦拭着当今天子眼角的湿润。

“观音婢我答应你。”

“可我并不想放弃这缕希望，我大唐三百多州府，万兆子民中一定有医治你的方法。”

“北都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有奇人出太行，而且百骑司已验证过了。”

“晋阳吗？”

想要反驳的长孙无垢，目光停留在他鬓角，鲜明的灰白发色，把嘴边想要否定的话都咽了下去。

“药已经煎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浓郁的药香飘荡在室内，小心翼翼端着碗盏的李世民，轻吹着汤勺露出了一抹笑容。

“陛下。”

“宣节校尉段长宁，已在宫外朱雀门等候。”

手持着拂尘的小黄门，目光垂落在木板，打断了当今帝后间的温存。

“把他带到偏殿。”

“还有把辅机，房玄龄一并叫来。”

李世民猛然起身，攥紧了手中的温软，仿佛抓住了希望。

“还有魏征。”

“哦对，还有魏征。”

被提醒过后的李世民，急忙补充道。

重新捏好背角的长孙无垢，目送着他们两人的离去，只觉得二郎背影，比以往挺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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