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紧咬牙关,始终没叫出声。
他喘着粗气,蹲下身,带着血与泪,用染血的石片,使尽力气,以简体字,留下血痕的同时,在坟前石块上,刻下一字一句,写道:“褚云天恩人之墓。”
略做迟疑,魏宇又补上一句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一直到写完最后一字,魏宇才扔掉石片,摇摇晃晃地起身,一条右臂垂落,整个人有如从地底走来的冤魂。
他看着坟头,血还在流。
“轰隆——”
突然,一道闪光遮蔽天日,随即雷鸣声遥遥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几乎转瞬落下,魏宇呆了片刻,抬头凝望,终迈动步伐,摇摆着向来时的路走去。
雨水从脸边滑落,融合血液,竟像是在魏宇的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色之河。
恍然已是一个时辰后。
阵雨小了许多,天光蒙蒙亮。
山中的某个破庙,蛛网成群,灰尘扑扑,门坏了一半,就连专吃香火的佛像也被腌臜盖满,看不清是哪路神仙,而一个面带疤痕的少年端坐角落,将行李袋打开。
魏宇葬下褚云天后,顶着风险与伤痛,又返回山洞,想看看有没有遗落,倒没遇到危险,只是山洞里已没剩什么。钱袋应是打斗过程中,衣服被划开,无意间遗落了,被耍刀剑的二人带走。
魏宇本在行李袋里还塞了点碎银,以备不时之需,然而行李袋也被掀开,明显被翻找过,反正碎银找不见了,甚至褚云天拴在洞口的马也被牵走了。
而在进入异界的那段时间里,外边的时光应该没有停止流逝,眼看魏宇消失,那二人估计也不知所措,只以为魏宇逃离,便拿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离开了。
所幸行李里边的衣服用得都是便宜布料,旻国的衣裳不值钱,那二人看不上,并未带走。
魏宇拿回行李,已换了身新行头。
他长发扎起,一身墨色袄子,都被雨淋湿,裸露的双手伤痕累累,因而用纱布简单的缠绕了两圈。
倒不是为了疗伤,而是不愿让人看见,除此之外,魏宇倒没太大的变化,只是近距离见证一场生死,尤其是熟人的生死,魏宇心境略有变化。
这带动他的眉眼也成熟了许多。
加之魏宇穿越而来,心理年龄本就不小,又有左脸一道疤痕做遮掩,若有人带着官府画像而来,除非仔细对比,否则魏宇即便不易容,常人也很难看出这是同一个人。
不到十日,魏宇已判若两人,虽仍是少年模样,却已脱了稚嫩,给人一种沉稳的气息。
另外,回想起钱袋掉落的过程,魏宇同时回忆起,当时不仅钱袋落下,那张奇纸似乎也跟着落了出来,只有那封书信在另一边胸口,卡着没掉落。
魏宇立刻联想到了那奇异的世界。
他沿着山道一路前进,从林间深处,瞅见一间破庙,方才在此落脚,刚一坐下,魏宇便马不停蹄,打开行李袋,摸出之前放在里面的奇纸。
他将奇纸摊开,能看到上边晦涩难明的字眼,脸上满是困惑。
“我身上别无他物,仔细想来,那片异界,只有可能跟这张奇纸有关,但是该如何触发呢?”
魏宇观察奇纸,不断揣摩。
他身处异界时,因挂念褚云天的安危,方迫不及待地想出来,而今处理完一切事情,魏宇稍一回想,瞬间意识到,之前的那片异界绝不简单,所以决心要看出其中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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