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言志明听其他同事在采访过程中,也听很多单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明明知道假记者,还不敢动怒,更不敢报警。
其实对于假记者,言志明也是心恶痛觉的。这真是一些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而且弄得他们这些真正在主流媒体工作的记者,下去采访都很被动。打电话一沟通,人家一听是记者,直接拒绝!这tmd!
这样的情况,越到基层越严重。这些假记者们可以说到了胆大妄为、肆意而为的地步。他们往往都是十多个人为一个集团,每两个人一组,开着车到乡镇转悠,看着哪家工厂的烟囱冒黑烟,就直接过去,以“查环保、曝光不良工厂”为由,给人家工厂要钱。每次要的也不多,每个人1000元,当然,车也要算一个人。企业一看,3000元钱也不算多,抱着给钱少是非的心理,也就这么过去了。要说这样假记者,真是摸透了企业的心理。3000元是个坎,不多不少,在企业的承受范围内。要是张嘴就要一万,那企业肯定要通知乡政府和宣传部了,这样就麻烦了。
一天,这一组假记者能够转至少4个企业,每天的收入,可想而知。
这还不算完!每天这帮人还要回去开总结会,互相交换线索。第二天,他们再交叉采访。AB记者今天采访了这家企业,要了3000元。明天,CD记者又来了,还是针对昨天AB记者的问题进行采访,又要3000元。后天,EF记者又来了……
但这帮人也知道把企业惹毛了自己也受不了。因此,他们内部规定,一个企业最多去三趟!等企业被“**”的有些痛苦、想要反抗的时候,他们就拍拍屁股,穿上裤子转战他地了。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不知道是脑子出了问题,还是想着逆向思维,大赚一把。
以产煤主城的S省一家企业负责人接到自称某中央媒体驻站“记者”钱某的电话,称接到群众举报,与几名中央级媒体专程采访该企业私挖滥采一事,并表示已拍摄了相关视频。
见面之后,钱某拿出一份“新闻稿”,开口便说:“这事儿也没啥难,我帮你们传个话儿,他们两家就可以不发稿。”企业负责人立即明白了,孙某要的其实是“封口费”,便试探性地问价,结果对方开口就要了20万元。
企业负责人感觉钱某流里流气,而且张口闭口就是钱,根本不像记者,于是就产生了怀疑,随后报了案。警方根据线索抓获了钱某及“同行”。他们冒充中央媒体的记者,并伪造记者证、工作证,利用一些企业花钱买平安的心理,合伙敲诈。
而大多数群众和基层一线干部缺乏对真假记者的辨识能力,往往轻信被骗。一张来历不明的“采访函”和一个“吓死人”的名衔,加之受害人“破财免灾”的心理,使假记者们有恃无恐。此外,由于假记者作案手法隐蔽,往往暗示被敲诈对象,除非警方当场抓现行,一般很难取证。
“一年光我接待的记者就有300多人次,其中很多人连记者证都没有。”S省某县一位宣传部门工作人员说,“他们有的专找问题,再谈版面费、赞助费;有的一来就提各种要求,不答应干脆坐在办公室不走,搞得没法正常工作。我见过很多记者的名片,有的名片名头大得吓死人,印着‘国际通讯社’负责‘亚洲报道’,还有打着国家某部委旗号的,共同点都是口气大。”
“我们最怕的是,假记者与真记者内外勾结,谋取非法利益时由假记者出面,出了事就会有真记者来干预。”在之后的采访中,曾有基层乡镇的干部对言志明说。这是最容易得手的招数,也最让工作人员头疼。问题的症结在于,假记者不可怕,但在他们的后头,不少有真记者“撑腰”。曾有某市中学校长报案称:一手机号码给其发短信,称其是“聚焦网”记者,手中掌握有学校违规收取赞助费百万元的稿件和视频,以要在网上曝光为由要挟索要钱财,后经讨价还价达成给7万元便不发稿的协议。这个校长多了个心眼,在和对方达成协议后,马上报了警。民警在校园内将取钱后离开的两位记者:房某某和曲某某抓获。经查,房某某是供职当地某报社的真记者,而曲某某则是假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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