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柄大人,我来时听到有传言说,你放任万事通在县内肆意妄为,此事当真?”王俭言语很生硬。
“诬蔑!绝对是诬蔑!”朱知县,也就是朱柄,连连否决,十根圆胖的手指在王俭面前左右摆动,“下官怎会做出这般人神共愤的事!万事通那些杂碎的臭味,隔着八百里我都能闻到,若不是对方太狡猾,有一个算一个,下官都给他们灭了!”
朱柄有些紧张,没有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漏洞,只是不断义正言辞表着态,想要极力撇清自己,告知王俭自身与万事通毫无瓜葛。
而王俭看他这副模样,心中猜到了七七八八,但不想多说,他近一年走过了许多县城,比朱柄过分的数不胜数,目前来看,贴山县至少还没有进入民不聊生的地步。
同时,他心中担忧起来,主子曾不止一次在他们面前露出哀容,感慨内忧外患,感慨陛下痴心长生不理国事...
短暂失神后,再次向朱柄询问贴山县近况:“朱大人...”
还没等他说下去,朱柄赶忙陪笑着喊停了他,“行走大人唤我小朱或小柄即可,您的这声声大人,受不起呀~”
王俭心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那句话,比朱柄过分的数不胜数,厌恶转瞬即逝,他没记在心上,但脑海中再次想起主子另外一句话:若官官如此,国家怎能富强?
“朱柄,我且问你,贴山县内百姓是否安乐?是否受鬼魅妖邪困扰?万事通是否在县中有所据点?有无发展外围成员?县内可曾潜伏过魔道?你又是如何处理的?”
王俭回神后,一连串的问题将朱柄问的脑袋有些发懵。
不自觉间,朱柄额头上冒出一层密汗,百姓安乐他可以保证,至少大体明面上没问题;
是否受妖邪困扰...万事通据点...有无外围成员...这些问题都显而易见,因为这些年他从未有过探究、追查万事通的想法,说句难听的,他这穷乡僻壤,除了周围几个临县两面三刀的同僚会关注关注贴山县近况,谁还会过问?
寻常只要保证明面上过得去,不被其余知县扣“为政不利”的帽子,那一切万事大吉。
可现在...恐怕没那么好糊弄了。
在他思索之时,王俭手中变出一面圆镜。
镜子通体泛金黄色,宽、高一尺,镜框上刻着一条蛟龙,似张牙舞爪状,镜面平滑,将照到的事物清晰无比的映了进去,若刘云舟在此,定会感叹此镜影像比上一世几千万像素的手机还要清晰。
朱柄看到王俭拿出的镜子,心头一颤。
照心镜!
完了,这次上面是动真格的了。
在看到此物后,朱柄心中所有的侥幸、幻想、心机肚肠全都没了,此镜寻常只会在刑部之内出现,非奸官污吏、大奸大恶之人不得“享用”。
照心镜一照衣冠,二照德行,三照人心,在照心镜面前,你想说的不想说的,都能映出来个八九之数,若他现在招了,起码能落个从宽处理。
他也没有多余的念头了,只求全盘托出后,别被发配至边疆战场即可。
随后,朱柄深吸一口气,富态的肚子随之收紧,弯腰叩首道:“王俭大人,我都说。”
...
...
谈话期间,王俭不时发问,朱柄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话时不断观察着王俭神情,只看到王俭脸色不变,如同死水,让他捉摸不透。
虽然王俭没有对他的行为表态,但每次发问,一阵见血,直中要害,越答朱柄心中越没底,直到一番长谈过后,他本来谄媚的神色尽失,脸绷得很紧,红润的脸庞泛白,嘴唇有些干。
现在他不求别的,只想保住项上人头即可。
咚。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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