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灏麻利地把火种丢进柴禾堆里,鼓起腮帮子小心翼翼地吹,让火越烧越旺。
楚滢滢撸起袖子,架起了一口从佛像后面找到的铁锅,又从山下河塘里打了半桶干净的水,全都倒进锅里开始烧起来。
庙外两扇破旧的木门,此时在风雨中摇摇晃晃,时开时合,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好像随时就会被刮走。
夜幕沉沉,寒气入骨,冻得人手脚冰凉,瑟瑟发抖。
在等水沸腾的间隙,两人便围坐在火堆旁,伸出手来烤火,以抵御外头的寒冷。
烤了好一阵子,才开始感觉到身上的暖气在慢慢地回升。
楚滢滢觉着火势太小,便用木棍将底下的灰掏了个小洞,顺手丢了几片翠竹叶进去。
叶片一触碰到烧红的木炭,就发出“呲呲”声响,随即焚出一缕清香。
“小耗子,等我们到了杭州,你可有什么打算?”楚滢滢一面把玩着手中的烧火棍,一面抬眼看向崔云灏问道。
火已经十分旺了,熊熊燃烧着,崔云灏不由得离远了些,以免燎了头发。
听到她的问话,崔云灏微微一怔,挠着头皮道:“姐姐,其实我也没有想好该怎么打算。裴世伯若是肯收留我们,我们就在裴府谋些活计做吧。”
楚滢滢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头,“可是,若你裴伯伯知晓我们是从大牢里逃出来的犯人,哪里还敢收留我们?就算裴伯伯不介意,仍留我们在府中,可我们也总不能一直寄人篱下吧?那种看别人脸色吃饭的生活,只怕会过得憋屈。”
前世,她就是厌倦了这种糟心的日子,今生才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崔云灏一时语塞,默默地垂下了脑袋。
老实说,他并不了解这位裴世伯的为人,对其的所有印象全都是凭父亲口中所言,到时候能否念及故友之间的旧情只怕也很难说。
楚滢滢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重,轻笑了下,摸了摸他的头顶,鼓舞道:“没事哒,小耗子,咱们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我们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崔云灏听到这番话,立马抬起头,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笑容,点头如捣蒜道:“嗯!姐姐,我也相信。以后什么事情我都听姐姐的,姐姐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哈哈,真乖呢!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楚滢滢乐得合不拢嘴,把烧火棍丢在脚边,又从怀里摸出了那瓶无极膏,递给崔云灏,细心叮嘱道:“等会睡觉之前记得涂药,先把脸洗干净了,擦掉了水渍再往上抹。”
“好嘞,知道了,谢谢姐姐。”崔云灏听话地点了点头,接过了药瓶,仔细端详起来。
这么昂贵的药膏,涂在脸上该会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如此想着,就不由得隔着面纱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发痒,便想用手指去挠。
“别乱动。”
楚滢滢见状,急忙制止了他的行为,抓住他的手,一脸严肃地道:“大夫交代过,不能随便上手去挠脸上的疹子,否则伤口会更加恶化,你且忍忍,等水烧开了再洗个热水脸,想必会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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