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吟看出来这一条,就不打算给对方留任何面子了。
刚才那是他确实挖过人家墙角,心虚,也确实把花木兰留宿了,觉得人家打上门来咱理亏,所以才处处留情没有嘲笑。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把木兰视为自家孩子,刚才还叫“闺女”来着,打上门来还是因为听说她夜宿博物馆——这不明摆着是把本馆长不当正经人吗?
那还有什么说的。
人心里头的这类成见,除非亲眼目睹颠覆三观的事实,不然是万难改正的。
难怪刚才自己说话,他们还一副嫌弃样子呢。
韩子吟眼睛一眯。
他们先入为主,武断地把咱当不正经人,上门闹事借口还冠冕堂皇的。
又当又立?
本馆长是这方面的祖宗!
“云哥,云哥!”他突然一拍大腿,后知后觉地叫嚷起来。
然后甩身一个流丽的滑步“噗通”扑在赵云膝前,跟呼唤植物人似地急迫喊道:“你伤哪了?怎么样,哪疼啊?”
“腿,对了,腿伤没事儿吧?”他赶忙低头细细检查了石膏,又仰起脸来关切地说,“怎么样?牵扯到哪里没有?”
众人皆是一懵。
尤其是齐波平,茫然无措地去看花木兰,发现她听到这话真的面色不善起来,遂表情跟吃了屎一样,看向赵云和韩子吟。
不是,你看他哪里像是有事的样子?
你没见他杀气腾腾想捅死我们的时候吧!
在那里单手敷衍我们都能有事,那老年太极拳岂不是高危运动?
赵云到底是老实,看韩子吟这副模样,有些忍俊不禁,摆出宽慰的笑容说:“愚兄无……”
“咳咳咳!”曹操从正厅檐下大步地走向赵云,一挥胳膊道,“子龙啊,咱们习武之人,真气内力一提一落,最是伤心。你的精气心神无恙吧?”
赵云一听,表情若有所思,有些明悟地放低了语气。
老曹干得漂亮,韩子吟趁机挤了挤眼。
“……无,无比地疲惫啊!”赵云恍然大悟,往后一仰,皱起眉头手按太阳穴,跟犯了高血压一样,“贤弟不知,愚兄前、昨两日,大小作战不下百回,今日又不得歇,实在心力憔悴,憔悴得很呐。”
对!就是这个!
要不诸葛亮专门给他发锦囊呢,赵云这应变能力是真强啊!
四个老头面面相觑,这怎么还说得恰有其事的?
真气起落伤神?
这不是武侠小说里的东西吗?
但这话是曹操说的,这个中年人在他们眼里,武功那是比自己高得不知几许,只能将信将疑,接受了此番说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云痛心疾首,详细叙述了,他是怎么把人当成入室抢劫犯,又是怎么每次都刚绷起劲儿,就被不厌其烦“等会儿”打断,要么话没说完,要么没带东西,最离谱的还是想上厕所和眼里进沙了,非要解决一下。
本来就要经受“气劲倒错冲击”的痛苦了,又从叫阵的话里听出他们是花木兰的家属,还得把这股憋屈咽下去,打起来时既要嬴,又得小心不能捅死他们,还得不给老年武术爱好者的热情泼冷水。
他是真的累啊!
韩子吟觉得老赵这人,蒙人的事儿可能不常干,但妥帖完成任务的天赋真是前无古人,真话掺着假话,说得那是滴水不漏,把在场所有人,包括看热闹的游客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花木兰和霍去病听着听着,都愤愤不平,一脸怒意地瞪向四人。
韩子吟看到,老四位的表情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冤枉。
很好,委屈、冤枉,那就对了!
昨晚他听花木兰说过以后,就上网查了齐龙大枪和传人齐波平。
齐波平这人,在传统文化领域也称得上是德高望重,更有许多艺术、古玩界的朋友。
只要让他在这里受到委屈和冤枉,那视频爆火带来的期待和流量,岂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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