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思礼半蹲半站在酒楼尖狭的阁楼里,看着一名士子在伍杰院门前被两个穿着寻常长随衣衫的壮汉拦住,片刻之后,士子退了两步,仓皇而去。
宗思礼从阁楼下来,从酒楼后门上了车。
车上,朱二爷朱宁急切的欠身往前。
宗思礼抬手止住朱二爷,先敲了敲车厢板,吩咐道:“去吴先生家。”
车子立刻往前。
宗思礼看向朱二爷道:“被拦回去了。明目张胆。”
“高帅司不知道,蒋漕司不知道,赵宪司也不知道!”朱二爷的手微微颤抖。
“是那位世子爷。“宗思礼脸色极其不好。
那位世子爷早已经不是从前的粗暴傲慢,现在,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阻断伍先生家宅内外交通,虽然还不知道他会给伍先生安排什么样的罪名,但,他必定已经准备好确凿的证据了。
“难道是吴荣?”朱二爷呆了好一会儿,突然冒出来一句。
“要是吴先生就好了。”宗思礼沉沉叹了口气。
半天之后,车子随着人流,缓缓经过吴荣家。
吴荣家大门紧闭,大门台阶下面对面站着两名王府护卫,车子往前,宅院拐角背对背站着两名王府护卫。
“回去吧。”宗思礼隔着车帘吩咐车夫。
车子径直往前。
“他想干什么?一网打尽?他疯了吗?”朱二爷脸色惨白。
“我要去一趟建乐城,一会儿就启程,你回去吧,回去之后,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宗思礼沉着脸道。
“好,我等你回来。”
……………………
宗思礼日夜兼程,半夜时分赶到建乐城,宗思礼兄长宗思墨被叫醒,兄弟两人说到天亮,宗思礼去洗漱睡觉,宗思墨用冰水洗了脸,出门上了车,在车上又仔仔细细理了一遍。
大庆殿和宫门之间的一个小小院落里,王相占了东厢一明一暗两间厢房。
宗思墨进屋时,刚刚退了早朝的王相正在吃饭。
“咱们南边过来的七孔藕,现做的糯米藕,尝尝。”王相示意宗思墨。
“真香,我最爱这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宗思墨坐到王相对面,接过老仆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块糯米藕。
王相吃好饭,老仆收拾了碗碟,提着提篮出了门,宗思墨看着王相道:“舍弟刚刚来了,半夜到的,说是一路上换马,日夜兼程。”
“家里出什么事?”王相惊讶问道。
“不是家里的事,是江南的事。春天里,有个叫范升安的丝绸商人喊着不堪海税司盘剥,在海税司门口服毒自尽,这件事相公还记得吗?”
王相点头。
“世子爷到江南之后,借着这件事,先后捉拿了十几名士子,都是东溪先生门下之人,前天,世子爷让人隔绝了东溪门下吴荣和伍杰,吴荣家是明着围住,伍杰家是明目张胆的暗围。吴荣和伍杰这两个人,相公都是见过的。”宗思墨道。
王相皱起了眉头。
“世子爷在江南这大半年,先是那些这个机那个机,接着借着尉学政的手,把两浙路士子驱向吏卒,尉学政那些作业,相公都是看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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