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雷恩的双眼,当他睁开眼睛,整个世界都是朦胧的。
“草,这又是哪?我又在做梦?阿杰莉娜!”
微风习习,带来一片花香,漫山遍野的桃花和遍地娇艳欲滴的花朵,这让雷恩仿佛梦回金三角,只是不见那些持枪的悍匪跟没入花丛中握着弯刀佝偻的农民。
“这些花漂亮的真想一把火烧了。”雷恩厌恶的皱了皱眉。
一望无际的花田中央,一棵巨大的桃花树绑着一只秋千。
一袭白色连衣裙梳着马尾辫的单薄身影坐在那里轻轻晃荡。
她手里捧着笔记,笔尖沙沙的写着什么,看起来像在备课,嘴里还唱着跑调的不知名歌谣。
她背对着雷恩,但雷恩一眼就认出那个哪怕天各一方不能忘不会忘也不愿意忘记的背影。
“安安!”
雷恩惊喜的跑了过去,他拼命的呼喊着,途中被绊倒再爬起来又被绊倒,但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就像脱缰的哈士奇从赤道回归极北的冰雪。
女孩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喊,但只是微微偏头,又埋头继续书写。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雷恩喘着粗气,终于把手搭在女孩肩头上轻轻推动,“安安…”
她抬起头,缓缓望向身后的雷恩。
“啊!”
雷恩惊叫出声,他看到女孩面目全非,半张脸被融化,露出里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骨骼,残留的嘴角还绽放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她的手还在不停的书写,雷恩避开那骇然一幕的视线刚好停留在纸面上,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娟秀小字:
“你回不去了。”
恍惚间,女孩不见了。
只有秋千还在轻轻摇晃。
雷恩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仰面朝天,想哭出声嗓子却哽住了。
…………
“哟?小伙子这是干啥呢?这才几月份就给叔拜早年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一个扛锄头的大叔,雷恩这才回过神来。这个老男人包着头巾,一圈硬且密的胡须分外显眼,简直跟斗地主里面的农民形象一模一样。
雷恩没有搭话,朝反方向挪了挪依旧保持跪姿。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让叔发发财!”他摩拳擦掌推了推雷恩的肩膀。
“哎,你是不是找人啊?”他见雷恩不理他故意这样说。
雷恩眼前一亮,“对!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很瘦,扎着马尾辫,你,见过吗?”
“啊!见过!”大叔一拍大腿,望着雷恩希冀的目光,“倒是没见过。”
雷恩捏紧拳头,低下头,他怕再看这欠揍的大叔真会忍不住。
这梦也太真实了!气人也是真气人!
“不过嘛...”
“这附近就俺们一个村儿,指不定你要找的人到村里去了呢?”
“要不跟叔到村里做客?俺帮你张罗张罗!”他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雷恩叹了口气,反正来都来了,他站起身来,望向大叔,“有劳了。”
“啊?你还真去啊?俺也就客气客气...”
“大叔,你这样说话真的很容易挨揍你晓得吗?”
“哈哈哈,闹着玩闹着玩的,叔也好久没跟陌生人说话了,见谅见谅~”
“跟我来吧,顺便跟叔说说,你跟她的故事。”
他拍了拍雷恩的肩头,扛着锄头潇洒转身……
咚!
雷恩摆着个臭脸,捂着脑袋上被锄头敲出来的婴儿拳头大小的包,拳头捏的死死的,他眼神不善的盯着眼前不断道歉,脸上却写满了‘你不会打我吧’的欠揍大叔。
好讨厌啊这人!
不过他的确是个忠实的听众,反正是在梦里,雷恩毫无顾忌的把事情经过都竹筒倒豆子的叙说一遍。
听到跟安安的别离,大叔眼泪汪汪的说,“我懂我懂!咱村头大黄跟村尾小白就是一对,有次大黄跑丢了,小白就……”他声音哽咽几度说不出话来。
雷恩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虽然但是,这个比喻真的恰当吗?
“小白就跟隔壁老黑过窝了。”
“来!你别跑来!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了!”
两人追逐在田野上,跑累了,就把脚插进水稻田的淤泥里歇息。
大叔揉着乌泱泱的大黑眼圈,劝慰道:“小子,你也别太那啥,人生还长着呢,指不定哪天就回去了呢?”
“咱们村大黄最后就……”
“你还提!”
大叔正色道:“叔不咋识字,但俺们村有个娃说得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又岂在朝朝暮暮,说得好哇!”
那娃读书读劈叉了吧?
“不过叔还有一点不明白,你说的那啥,穿什么,穿越!是什么东西?”
“俺也不知道啊!”雷恩喟叹道,他斜睨大叔一眼,“大概就是你早上扛着锄头出去,晚上回家婶子又给你生了几个大胖小子吧!”
大叔差点把肺咳出来,双眼怒瞪,“你小子胡咧咧啥?”
雷恩心头暗爽,终于让我扳回一局!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出去十年上百年,村子里面也就跟咱刚出去那会一样,俺们村,时间过得很慢啊……”
“有多慢?”
“把一天当外面一年来算,甚至更长。”
“那你们岂不是神仙?”
“噫!不敢当不敢当!”
“神仙能长生不老,俺们不行啊,别看叔现在活蹦乱跳的,也没几年活头了。”大叔一脸伤感的说。
“不能够吧,我看你怎么也能再活个把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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