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也不傻，他看柳菁相应的神情，整个人后知后觉回过味来。

犹豫了下，他伸手撕了一小口面包放嘴里咀嚼，借此来给自己缓冲的时间。

紧接着，哪怕他心中成就感为之满满，亦没有飘飘然：“我就是那么下意识一想——纯粹运气。”

在陈星认为呢，柳菁是妇，那肯定是有一定人生经历的。

对上这样的对方，他再去耍花里胡哨的话……就显得很拙劣。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

柳菁凝视着一脸坦诚的陈星：“……那上次你适时把小若若送到我身边，也是所谓的运气吗？”

“这……”

“看吧，被我说中了！”柳菁忍不住感叹道，起身又给陈星拿了一块蛋糕放桌前。

这蛋糕很平平无奇，甚至，表面皮黑的可以说有一点丑陋，上面也没有奶油水果啥的。

“别看这块蛋糕卖相并不是很好，口味却很不错。”柳菁笑道：“就跟你写的新书一样，乍看觉得有一些过于卖弄自己文骚，实则文风确实很细腻。”

……陈星当初看香蕉的赘婿，也觉得对方写得像老太婆裹脚步又臭又长。

后面在社会上摸爬打滚懂得了人情世故，能读懂楔子里的沧海沉浮，忍不住用心一看，才真正喜欢上的。

像香蕉的赘婿，就他认为，需要当事人心性不浮躁，那样的话，越看越有滋味。

很多网文，看了就看了，哪怕后面再想起来，所能记住的，也乏善可陈。

但赘婿一书里的人物哪怕过了很久，依然能够记得不是一般清楚。

而且，真仔细想想，当时他觉得不过如此的多余情节，此时反而会很有印象。

就像书里对于豹子头林冲的书写。

一开始他是想当然的认为对方最终会成为主角手下的一个兵。

后面看到对方的结局，他会觉得没必要。

这特么不是在浪费笔墨浪费自己这忠实读者的情感吗？

但……

就是会印象深刻。

很多早期的网文也都有这样的感觉。

他们会进入你心里。

留下不可磨灭的色彩。

柳菁注视着当自己面兀自陷入沉思的陈星，等了很久，终道：“你们网络作家都这尿性吗？”

“怎么？”

“看起来不是一般深沉，明明年纪那么年轻。”

陈星笑了：“你懂什么？”

“额？”

“真正好的小说，肯定是对人性有极大的思考……或者可以换个说法。”

“什么？”

“如果世上没有美酒，男人还有什么活头？如果男人不恋美色，女人还有什么盼头？如果婚姻只为生育，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如果酒色只是本能，生活还有什么劲头？如果男女都很安分，作家还有什么写头？如果文学不写酒色，作品还有什么看头？如果男人不迷酒色，哪个愿意去吃苦头？如果酒色都不心动，生命岂不走到尽头？”

有一说一，如果是正常情况，让陈星一字不落的复述这样一大段话。

他觉得根本不可能。

问题是，在这个时候呢，他的记忆赫然变得连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清晰。

这种怪异的质感他其实之前就有注意到了，因为在他回想过往所看的网文，好似印象特清晰。

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为之多想。

现在则在心里很认真的想，这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穿越融合原主记忆的关系？

毕竟对方写网文的，当跟自己成为一体，在相应一块，是不是变成一加一等于二。

不像别的地方，因为是填空互补关系，就远没有这么明显。

当然，这不是现在重要的事情，此时此刻，柳菁在听了他一番所说，不由露出了啧服的神情：“哎哟喂，真不愧是写小说的！”

话音刚落，小店内便忽然走进一名陈星感到眼熟，柳菁神情为之呆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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