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你要记住了,且不可再如此天真。”
“怎么会这样?怎么……”令狐冲好像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完全颠覆了往日里五岳同气连枝的认知,茫然的看向杜旭。
杜旭看他的样子,心中不忍,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啊,放在前世,只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学生。
但还是不得不添一把火,阴沉沉的说道:“剑气之争之后,华山宣布封山,不知引来多少不怀好意之人,而当时只有师傅师娘两个不满二十的弟子,若不是有太师叔的庇护,你不仅见不到师傅师娘,及时来到了华山,也会时刻面临死亡。”
“两个不满二十的弟子,不仅要承受如此大的变故,还要承担起一个门派的责任,那得面对多大的压力啊,师傅师娘他们又是怎样坚持下来的。你现在连这点儿压力都承受不了吗?太让人失望了。”
杜旭说到这里,也不由得想起后来岳不群的变化,这真不能怪他,本来作为华山掌门身上的就有千斤重担,
再加上视若己出,精心培养的接班人令狐冲,与邪教中人称兄道弟,为了营救圣姑,带领魔道中人围攻少林寺,劣迹斑斑,根本不足以承受掌门之位,满心苦楚,
还有野心勃勃的嵩山左冷禅,重出江湖的任我行,暗中隐藏的剑宗遗徒,种种压力之下,最后只能走向不归路。
不过这一世有了杜旭,有了寒玉床,一定会改便那样的悲剧。
令狐冲听到这些话,指着一旁尴尬的风清扬,说道:“不是还有太师叔吗?”
“太师叔,还望饶恕弟子今天的不敬。”
杜旭先是向风清扬打了声招呼,说道:“太师叔,他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不敢面对同门长辈一朝消失的悲剧,将重振门派的压力丢给两个少年,虽然保护了华山十几年,但不得不说,他就是一个懦夫,一个逃兵。”
说道后面,杜旭越说越气,但凡风清扬站出来,天下两大宗师之一,谁敢小觑华山,哪里来的后面的悲剧,最后练大不敬之语都脱口而出了。
话音刚落,杜旭就出了一身冷汗,正主就在旁边,这不糟了吗。
马上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弟子多有冒犯,请太师叔责罚。”
岳不群听到杜旭说的那些话,眼含泪光的看着杜旭,
看着那破败凋落的亭台楼阁,遍布后山的新坟,他不知该喜该悲,
喜的自然是成了华山第十三代掌门,不然的话,凭他的资质,一生都不可能成为华山掌门,
悲的自然是眼前败落的华山,昔日长辈的谆谆教导,师兄弟之间的欢声笑语,言犹在耳,只不过是昨日黄花,
重担压身,他本来以为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酸锌苦楚,就连朝夕陪伴的师妹兼妻子,都不明白他内心的彷徨与不安,
如今却被杜旭一语叫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都比不上那种被人认可,被人理解的喜悦。
看到杜旭跪倒在地上,忙上就想起了话中的大不敬,也赶紧跪倒在地,说道:“师叔见谅,旭儿少不更事,胡言乱语,还望师叔见谅,有道是‘子不教,师之过’,师叔若要责怪,还请责罚弟子。”
宁中则听见杜旭的话,这才明白岳不群身上的压力,却不曾和自己透露过一星半点,自然是满脸的心疼。
看这情形,也清醒过来过来,跪在地上,说道:“旭儿年幼无知,还望师叔见谅,中则愿与师兄共同受罚。”
令狐冲后知后觉,这才想到杜旭面临的凶险,说道:“弟子也愿一同受罚。”
风清扬眼神复杂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四人,一会儿看向杜旭,一会看向岳不群,眼神复杂难明。
“罢了。”良久之后,轻叹一声,说道:“都起来吧,杜小子说得对,老夫是懦夫,逃兵。”
“是老夫对不起师门长辈,对不起华山啊!”
语气中充满了落寞、寂寥、自责与悔恨之感。
岳不群他们已经站了起来,听到风清扬的话,赶紧说到:“师叔不要听旭儿胡说,要不您十几年的庇护,华山早就没了。”
“不群呐,原先老夫一只看不起你这个掌门,认为你只是运气好一点,活了下来,才成了掌门。”
风清扬眼神复杂的看着岳不群,
接着说道:“如今看来,是老夫看走了眼,还没有一个小娃娃看的透彻。”
“师叔……”
风清扬不等岳不群说话,接着说到:“你的这个大弟子果真不同凡响,你收了个好弟子啊!”
杜旭听到风清扬提到自己,赶紧低下头,努力的隐藏自己。
听到师叔夸奖杜旭,岳不群也不由得笑了一声,说道:“师叔说的是,不群也没有料到一个少年竟会说出那番话。”
“小子,别躲了,这会儿知道还怕了,刚才骂老夫的胆子哪去了。你小小年纪,怎会发出那样情真意切的感慨,说说吧。”
看见躲到令狐冲身后的杜旭,风清扬因测测的说道。
杜旭不敢露头,不顾令狐冲难看的脸色,说道:“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看的书比较多,对江湖的认知比较深,才有此感慨,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索性不再搭理杜旭,看着令狐冲,厉声问道:“令狐小子,你可明白了?”
令狐冲不明所以,说道:“明白什么?”
接着说道:“回到山上,你就给我进藏书阁,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啊!太师叔,放过弟子吧。”听到被关进藏书阁,令狐冲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这时,杜旭弱弱的声音传来:“太师叔,不知这些年清理的探子的尸体可还有?”
“有倒是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在这之前,弟子希望您能将令狐师弟带去看看,让他对江湖险恶这个词,有更加深刻的认识,最好让他和它们多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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