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叔,你还是别唱了,老根叔唱还能听出点味儿来,你这一唱,像杀猪的。”
老爹不同意了,嗓门贼大,“咋地,白给你们唱,你们还不乐意听了?那我还不唱了呢。”
...
老爹老娘五十多了,依着张战刚的意思,队里的活他们小两口干就行了,也不指望爹娘那点工分,年底不就走了嘛。队长赵景田也劝了,没用。
现在想来,老爹老娘是图个热闹,要不怎么自己的自留地不管呢,还不是小两口干。
春种秋收,春华秋实,日子过得很快。
忙完秋汛的事,秋收开始了。
张战刚和高玉梅两个人忙的话都不想说。
老爹老娘这次没掺合,老老实实在家给做做饭,洗洗衣服啥的。
打场的时候,张战刚身高臂长,跟着扬场(用木制的锹将脱下来的颗粒扬在空中,借助风力,将土、秸秆粉末与粮食分离的一种做法。),每天灰头土脸的。
妇女们不用跟着干了,在家收拾一下,开始搓麻绳,纳鞋底,一家一年穿的鞋要在开春前做出来,这里包括单鞋和棉鞋。这个工作并不轻省,一年每个人至少要两双单鞋一双棉鞋,如果穿费点,要三双单鞋。
这个时代每个妇女都有手腕疼的毛病,都是纳鞋底纳的。
送公粮的时候,张战刚没有去,一是看不惯粮库人员的嘴脸,另外一个,就是想打猎囤积点物资,过了年是六一年,日子不好过啊。
“爹,我想用你那个中正式打猎去,行吗?”
“行,咋不行,你是我儿子,还跟老子客气啥!”
自从老爹心里认可了张战刚,那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一会儿小犊子、一会儿瘪犊子、一会儿又滚犊子的,反正言语极为粗鲁。
其实这是一种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以粗鲁的方式展现出来,这独属于男人之间的表达方式。
可以想象一下,老爹一个五十多岁,胡子拉碴的老汉,冲着儿子说:“儿子,爱你呦,一定要乖乖的!”
那特么不是爹,那是变态!做儿子的一定要大义灭亲。
老爹给讲了一下动作要领,又看张战刚在无弹情况下操作了一番,就放心了。
“爹,我得在山里待一段时间,家里...。”
“干啥玩意儿,你还要在山里待一段时间,要是遇到大家伙你就完了,不行!”
“爹,这样行不行,我三天回来一次行不行?近了打不到东西!要不你看看我的枪法?”
“这跟枪法有啥关系!不行就是不行,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老娘说话了,“他爹啊,就让孩子去吧,你看孩子这两年办的事儿,让你操心了吗?该孩子大了,该放手了!”
“行吧,既然你娘发话了,那就去,不过得把大黑带吧!”
老爹琢磨着老娘说的有道理,自己山不也十七八嘛。不过还是想让儿子带狗,至少有什么事,狗能回来报信。
中正式、子弹几十发、短刀、套子铁丝、斧头、火镰、水葫芦,绳子,带了一包玉米面饼子。身穿着羊皮袄、脚下毡靴、头戴毡帽。
“儿子,到了二道岭落落脚,你知道吧?”
“知道,爹都带我走好几次了,放心吧。”
家里之所以放心一些,也是前些年,老爹带着张战刚进过山,否则还真不放心。
张战刚出发了。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
既是囤积物资之旅也是猎杀之旅。
张战刚不知道,老爹在家也没闲着,下套子,打獾子,也是一番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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