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了她,我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妖啊,在这里等我!”说罢,便用一种不容反驳的命令眼神望着她。
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她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眼神中露出些许畏惧。
到了后堂,我取出一个白瓷瓶,又折了回来。
见我又回来,她有些害怕,吓吓惊惊的往后退着,一张俏脸紧张到鼻尖渗出了汗来。
“你莫怕!”我打开了瓶盖,从里面沾出了一些发着绿莹莹光亮的透明药膏,“来!”招呼着她。
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跟前,她还是一副狐疑的样子:“我,我告诉你啊,我很厉害的!”
“转过去!”轻轻的推着她转过去,我又撩开了她的头发,把药膏涂抹上去,边涂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琳儿!”全身颤抖着,她咬着银牙回答着,“你,你是谁?”
微笑着没有回答,看着那渐渐退去的黑色印记,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好了!”
“我本以为活不成了!”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琳儿长长舒了一口气,“谢,谢谢你啊!”
把白瓷瓶放到一边,我坐在榻上倒了一杯酒递与了她:“为何一定要得到骨琴,只怕你这般莽撞,定是要赔上性命的!”
接过酒杯坐了下来,她啜了一口,竟是落下泪来:“我,我需要那琴帮救回两条人命!”
“救回两条命?”抬起眼来重新打量着她,这孩子的眼中坚毅之余,竟然泛起了雾气,跟着就是泪珠儿成双成对的落了下来,砸进了那酒杯中,激起了圈圈涟漪。
“我本是一条修行尚浅的蛇,终日里藏在山上插科打诨,逍遥自在,日日担心的便是那雷劈之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把酒一饮而尽,跟着道出了自己的故事。
琳儿本是一条小白蛇,整日在阳光和草丛中发呆浑度着。
她从未像其他兽友禽朋一般,盼着有朝一日靠自身勤勉,潜心修炼,便可脱离轮回。虽说,她也曾想过这件是妖都要梦寐以求的事,却也知晓其中艰难,所以,宁愿选择一世逍遥,也不愿为永生所累。
怎奈何她灵台尚未开启,每日闲逛之余,都要竭尽全力去避开各种天敌的追杀,但,就是这般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竟叫她吸收了天地灵气日精月华,渐渐从蒙昧生灵到诚心入道,一晃百余来年,也修了个人形模样。
那一日,她正在草丛里吸着鲜花的汁酿,贪婪的沐浴着阳光,心头突然一慌,算了算深知天劫将至,不免心生惧意,便想着,若是能遁入俗世,是否可避过此劫呢?
结果,想变成了做,她真就遇到了刘夫人。
那刘夫人乃是尚书之妻,老两口为人温和,乐善好施,待人极好,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且颇深受百姓爱戴。
但无奈,造化弄人,老两口已是年过花甲却膝下无子,这便叫他们整日唉声叹气,郁郁寡欢。
这琳儿的出现仿佛喜从天降一般,老两口立马认了她做女儿,且待她如掌上明珠一般,一家三口竟是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了一起。
许是这俗世的亲情羁绊住了她,竟叫琳儿贪恋起这份亲人间的温暖,日日夜夜守护着两位老人,特别是尚书告老还乡之后,三口人举家迁到乡下,虽说日子比起之前的富贵来得清苦,却也算是逍遥自在,平淡安祥的。
这般稳定的生活,叫琳儿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是一只未受天劫的妖。
直到那一日,她独自一人在田里劳作,刘夫人叫她回去吃饭。放下锄头,往回家走,刚刚要进屋的一瞬间,突然晴天里响起了惊雷,直直劈倒了房子,而屋内的老两口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双双压在了废墟之下。
因为害怕雷劈天劫而逃到了俗世间,又因为刘氏老夫妇的庇护而一直相安无事,然,如今因为她,他们却死于非命,这叫她如何能承受。
深知自己修行尚浅,根本没有起死回生之法,但是,她却听说过,在南海之上,有一座岛,岛上有国名为穿匈,穿匈国东居住着不死民,他们世代守护着一种名为骨草的植物,传说那骨草结出的果实,名为骨琴。生者持,可得长寿不死,亡者,碎食琴身,便可死而复生。
为报答刘氏老夫妇的救命之恩,她暗下决心,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得到那骨琴。
带着此种心情,她便踏上了旅途,乘风破浪数度失败,终是给她找到了那岛。
穿过密林,她便寻到一种坚硬的岩壁,顺其摸索着,在一处岩石缝隙中,正生长着一株奇怪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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