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堂上窃窃私语不断,而顾怜幽与昼玉面对面而立。
顾怜幽忽而冷艳一笑:“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听说过一句话。”
昼玉心头狂跳,强作镇定:“什么话?”
她只是浅浅一笑,眸中都如有湖光滟滟,明艳动人如绯色牡丹万斛盛放:“矜伪不长,盖虚不久,虚伪之人终究要断送自己。”
她的笑容浅淡如曾经,却让人不禁猜想其中会藏着极冷的讽刺。
灯火通明,昼玉面对着她在花灯下明艳的笑颜,心间一痛。
满室一瞬皆静,不敢相信顾怜幽竟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这样冒犯的话。
见昼玉久久未有回答,顾怜幽讽刺地勾唇,反而替他开脱:“太子殿下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与臣女所言虚伪之人截然相反,正因如此,臣女对太子殿下风骨仰慕不已。”
笑却如灼青池艳夺目,清悦的声音如江南烟雨绵绵,仿佛真的仰慕,话中却是无尽的嘲弄之意。
越是赞扬,越是讽刺。
伪君子,哪怕是在梦里,都不敢承认自己假仁假义,矫饰伪行。
听她这么说,昼玉的心却忽然被风抚平。十六岁的顾怜幽,当然不会有恨意。无论她怎么说都好,只要她不记得那些事情,便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如果这是梦,他宁愿永远也不要醒来。
但周围人可不那么想,看着太子殿下缱绻温柔的目光,陡然反应过来。
原来顾怜幽竟是堂而皇之地拍马屁,谄媚太子殿下。
这居然都行?
而顾怜幽看着昼玉,脑海中却是临死前那些粗人蛮夷的轻佻大笑。
“这就是北周皇帝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还不是送到我们胯下人尽可夫?”
“可没必要怜惜,待攻城而入,定要让兄弟们都尝一遍。”
那些猖狂放肆的大笑仿佛仍然响在耳畔,顾怜幽的手在衣袖下紧握,骨节尽凸。
她立于堂上,艳冠群芳,占断春光。
今朝红衣之艳,艳破朝霞万朵,艳杀前世帝京城门。
她是故意的,故意穿一身红色,看看梦里的昼玉会是何反应。
原来与现实中一样,都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罢了。
听闻夙梦之中,人能了却夙愿与心事,好抛却执念去投胎。
可这个梦里有昼玉,她宁愿带着恨意去投胎转世,也不要和他待在一起。
顾怜幽下定决心,忽然转身向画舫的栏杆处走去。
昼玉连忙跟上去。
然而就在顾怜幽要扶住栏杆往下跳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顾怜幽猛地回头,而云薄薄唇紧抿,玉面冷峻,在夜风中冷冷地看着她,紧握着她的手腕。
顾怜幽诧异地看着云薄。
明明她和云薄关系并不好,云薄为何出现在此?
昼玉却像是被死死定住一般,震惊地望向顾怜幽与云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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