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懂个屁!你看那珠链,是不是南离特产的那种月华珠?就这一条链子,够你十年俸禄!”
一众臣工看的是心潮澎湃,满心贪婪,不料,就在此时,楚怀的巴掌,便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诸位臣工,看明白了吗!”
原本吵吵嚷嚷的朝堂,如同被掐了脖子的小鸡一样,顿时便没了声音,整个朝堂之上,只有楚怀的声音在缓缓回荡着。
楚怀抬头看向文官之中领头的数位,眼中,满是悲哀之色。
“这,便是范侍郎为官近二十载,所吸收的民脂民膏,不妨告诉各位,这里不算珠宝的话,足足有白银五百万两!”
整个朝堂之上,猛然便如同拉响了风炮子一般,倒吸凉气之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魏忠贤快步上殿,递上一份奏折:“殿下!”
楚怀眼中满是悲哀,看了几眼魏忠贤递上来的奏折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甩手便将奏折直直砸到了文官阵营之中:“你们自己看,都是你们自己造的孽!”
而几位为首的文官,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奏折上的内容,顿时整个身子便瘫软了下去,如同被人抽去了骨头一般,瘫成一滩烂泥。
楚怀勉力扶住桌子,声音之中,也满是悲怆!
“在魏卿递上这份奏折之后,本王反复思考了好几日,方才狠下心来,做出这个决定。”
文官之中,顿时不少人噤若寒蝉,而武将们,则是只差掏出瓜子花生小板凳来看文官的乐子了。
平日里都是文官欺负他们,果然,这风水都是轮流转的!
楚怀的声音,悲凉而坚定,在承天殿中,反复回响。
“当朝大学士,统共有十位,今日,本王不得不罢免四位。”
“六部尚书,本王不得不罢免三位!”
“看看这七个人吧,哪个不是两鬓斑白,哪个不是朝廷的栋梁,东楚的支柱?哪个不是本王的叔伯辈!哪个不曾为我东楚立下功劳?他们烂了,本王的心,都要碎了!”
“父皇出游,将这江山暂时交到本王手中,却搞成了这个样子,本王是痛心疾首,本王有罪于国家,愧对祖宗,愧对天地,本王恨不得自己罢免了自己!”
随即,楚怀一挥手,直直看向那些没被点到名字的文官们,那眼神冰冷的让人直发毛!
“还有你们,虽然个个冠冕堂皇站在干岸上,你们,就那么干净吗?本王知道,你们有的人,比这七个人更腐败!本王劝你们一句,都把自己的心肺肠子翻出来,晒一晒,洗一洗,拾掇拾掇!”
楚怀的身躯,在高台之上来回逡巡着,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似乎是在回忆。
“先祖刚立国的时候,以为朝廷最大的敌人是吴国,灭了吴国,又以为最大的敌人是北戎,先祖击退北戎之后,这西秦又成了我东楚的心头之患!”
说到这里,楚怀的声音,顿时便转为高昂!
“本王现在是越来越清楚了,东楚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而是在朝廷,就是在这承天殿!就在本王的骨肉兄弟和大臣们当中。”
楚怀又扫了一眼已经瘫软在地的几位大学士,眼中警告之意,不言自明。
“咱们这儿烂一点,东楚就烂一片,你们要是全烂了,东楚各地就会揭竿而起,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呀!想想吧,吴国皇帝夫储,吊死在煤山上才几年哪?忘啦!”
“那棵老歪脖子树还站在皇宫后边,天天的盯着你们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台词,楚怀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发紧了,端起桌上的水便直直灌了一口。
原本,此事也算是太子失谊,但是现在的文官,个个脑袋都快钻到地里去了,哪还有人敢跟楚怀讲这个!
感受到嗓子舒服了些之后,楚怀再看向那帮文官,神色转为疲惫。
“本王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秦翰林来求见本王已经数日了,要本王给他个说法,呵呵。”
“本王也总想着和大伙说些什么,可是话,总得有个头啊。”
就在此时,高力士会意的将那块上书“正大光明”的匾额直直吊了起来,就这般无遮无拦的展现在了诸位大臣面前。
楚怀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之上,长喘了几口粗气,才伸手指了指这块匾额。
“想来想去,只有四个字,这四个字,说说容易啊,身体力行又何其难?这四个字,是本王从心里刨出来的,从血海里挖出来的!”
“记着,从今日起,此殿改为正大光明殿!好好看看!想想自己,给本王看半个时辰!”
“今日朝会,便到此为止!半个时辰之后,项将军,昭将军等几位将军,来御书房一趟!”
看着一众文官尽皆低头俯首,被训的跟个鹌鹑一样都不敢还口,一众武将都特么惊了啊!
这位太子平日里看着温和,真到了关键时候,有事儿他真上啊!
四夷动兵之时,这帮武将早就知道了,他们也好奇为什么太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曾想,万万没想到,太子是在憋大招啊!
这五百万两银子往脸上一砸,不仅军资出来了,同时,也是给了这帮文官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看看那帮文官,现在怕是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了吧!
项翼抬起头看向楚怀,眼中的崇敬甚至丝毫都不带掩饰的!
别的不敢说,跟着这样的太子干,就两个字:得劲!
纷纷一脸谦恭,拱手行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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