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要干什么!”程政一下子想到的是,倪土这个小子来历不明,恐怕是来行刺阿翁的,登时快步朝床前奔去。
倪土猛地抬手,止住了程政的脚步,一扭头,双眉紧蹙,怒吼道:“你有完没完!想让你阿翁现在就死透,再闹啊!”
倪土这一声厉吼,吓得营帐内的人顿时神色巨变。
贾二愣了一会儿神,突然想到了不好的结果,立马大叫到:“保护卢国公!”
“砰!”
贾二的话刚说完,额头上就中了一只陶碗,顿时头晕目眩,几近要栽倒。
“你们有完没完?卢国公正吊着一口气上不来,你们这是想让他一口气背过去吗?谁再喧哗,卢国公就是谁害得!”
倪土边训斥着众人边扒开程咬金的嘴巴,观察他的口腔内有没有异物。
一队人马快速奔入营帐内,程政却一抬手,止住了众人前进的脚步。
不过,森森长刀已经码成了一垛墙,只要倪土有所不轨,立马将他剁成肉酱。
倪土却不为所动,心里暗暗骂一句:“迂腐!”手上却没有闲着,两手重叠,五指相扣,手指翘起,肘关节伸直,将手掌根部紧贴在胸前连线中点,胸骨中下三分之一交界处,用上身重量垂直下压。
边暗压边数了三十下,随后扒开程咬金的嘴巴,嘴对嘴进行人工通气。
“他在干什么!他在羞辱卢国公吗?”贾二急眼了,一看到倪土这匪夷所思的动作姿势,联想到刚才倪土粗暴地给卢国公解衣服,就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程政更是惊呆在原地,浑身战栗地如同一个筛子,狂抖不已。
程政刚要发作,却看到倪土骤然扭头,横眉冷对,一双大眼睛里射出了冷冷的目光,立马把程政吓得神魂飞摇。
这眼神,明显不是十几岁孩子该有的。
这眼神里饱含沧桑,满是凌厉,还有异常的愤恨和坚定。
“我在救你的阿翁,你若不相信,大可现在一刀把我剁了,不过,那样的话,你的阿翁必死无疑,因为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救得了你的阿翁。”
倪土说完,继续转过头去,再次给程咬金暗压胸腔。
“能把背部留给这么多刀刃的人,一定是大无畏的,俺暂且相信你一回!”程政不知道是在死要脸面还是被倪土的勇气折服了,说了真心话。
不过,这话里似乎已经做了程咬金已经接近丧命的颓废和无奈。
众士兵听了,无不面面相觑,心神更是如同跌落千丈悬崖一般。
卢国公那是什么人物?那是咱大唐的脊梁啊。他若死了,谁来扛起大唐的开山斧,去开疆拓土,弹压惑乱不已的突厥人?他若死了,程家的门面谁来顶?咱们府兵们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谁都知道卢国公爱兵如子,除了他,其他当差的谁又稀罕咱这些苦哈哈的兵儿的命。
一股难以压抑的悲哀在营帐内传播开来,程政看了更是心惊胆寒,头皮急得发麻。
“阿翁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程家的天可就真的塌了啊!”程政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就差嚎啕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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