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龙士娓娓道来:“那次叛乱之后,老祖梁仙人坐化,门内梁姓弟子死伤殆尽,只余世俗之中遗留的一支旁支,而我也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不得已带着黄粱图潜伏下来,隐藏在此地,后来我肉身陨落,最后一点残念在黄粱图内苟延残喘,等着机会。”
“可恨啊,到了今日,老祖在这世上的血脉,彻底绝了!”
“黄粱仙门的道统,不能绝在我的手中!”
“丁牛,别忘了你的承诺,一定要无敌于天下,不负我黄粱仙门的传承!”
他说着,忽然有些恨恨,又有些好笑:“不如凡间做真人……好一个不如凡间做真人,好不甘心!”
说完这句话,他便如风散去,彻底消失了,丁牛感应到,他消散无迹,黄粱图内,再没有此人。
丁牛念头再动,又看到老牛。
这时候老牛带着几个道童,正在教他们耕田,而他化身老牛拉犁,田里飞溅泥水,田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老牛感应到了他,朝天哞了两声,摇头甩尾,一如往常。
丁牛继续巡游,他看到了那两个黑衣黑帽的镇守府奴仆,他们正在激烈搏杀,赵永丰大占上风,得意大笑:
“梁东,没想到吧,即便你变成鬼,还要被我再杀一次,哈哈,拿命来!”
此时,丁牛已经知道他们的生平,知道一个叫做赵永丰,实际上是化名,本是一个江洋大盗,10年之前有奇遇,成为一名练气士。
另一个叫做梁东,是梁龙士的几代玄孙,梁龙士在世上仅留的唯一血脉,可惜也在真实世界死去。
这时候的赵永丰,已经从黄粱图内世界学会了许多仙门秘法,手段凌厉,神通莫测,梁东只是凭着一股怨气,在苦苦支持。
如果是以前的丁牛,遇到现在的赵永丰,只怕一个回合就被杀了。
只不过赵永丰如此轻易从黄粱图内学会越多的手段、仙法、秘术,乃是因为中了黄粱杀劫,黄粱图在潜移默化将他同化,不然,短时间内他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的奇遇?
赵永丰学到越多,就会与黄粱图勾连越深,再难以摆脱,彻底沉沦,而他自己却不自知,只觉得自己运气滔天,是天选之人。
不过,这也是掌握黄粱图的一个法门,趁着黄粱图无主,举世无敌,彻底炼化这一方天地,达到从内而外的效果。
可惜现在黄粱图是丁牛做主,他再没有机会
赵永丰现在与黄粱图的连接根深蒂固,丁牛现在一个念头,就能掌控他的生死。
眼看梁东不敌,丁牛心头闪动,出现在两人身边。
突然出现一人,赵永丰大吃一惊,等看清是他,随后狞笑:“是你!看来你也有奇遇,不过你恐怕想不到,我已经成为三星洞的真传弟子,修成了绝世神通!”
“小娃娃,来的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今天就让你看看赵爷的厉害!”
他出手如风,鬼爪一招,满天云雾沈腾,鬼气森森:
“鬼手天罗!”
硕大无朋的鬼手从他脑后伸出,朝丁牛没头没脑抓来。
丁牛只看了一眼,就封印了赵永丰的神通秘术。
鬼手顿在空中,不能寸进。
赵永丰的狂笑,如同被抓住脖子的老鸭,戛然而止。
“……怎么会!”
丁牛随后一招,抽出了他命盘中的铁尸炁。
是一个气息森森的水滴状炁,条条煞气缠绕。
“一阶铁尸炁。”丁牛知晓了这个炁的来龙去脉。
丁牛现在已经知道,所谓炁,简单讲,是某种“气”成了一定的气候,成了精、得了道,如果练气士继续淬炼,还能提升、晋阶。
而如果炁直接与某种物质结合,则会形成法器、法宝。
一般炁,都是“他物之气”。
赵永丰如丧考妣,犹如被抽出了脊梁,失去浑身力气,喃喃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是因为练气士命盘的成型、晋升,实质上是其体内洞天的开辟、扩大,非常隐秘,是一个练气士最秘密的东西,没道理被人随意看破,还抽出了里面的炁。
丁牛没有告诉他原因,此人从黄粱图内得到越多,学到越多,变得越强,与黄粱图内世界沾染得就越深,他的秘密在丁牛这个黄粱图的主人面前,没有保留。
梁东已将毫无反抗之力的他打到在地,捉拿,踩在脚下。
丁牛没再管他们,他了解与赵永丰的恩怨,径直离开。
梁东朝天空拱手感谢,口中呐呐,忽然留下两行浊泪:“杀身大仇得报,大恩大德,肝脑涂地!”
丁牛在黄粱图内巡游,瞬息之间,便走遍图内的九国十三地二十一仙山。
所过之处,有所感应之人,都来拜见:
“见过恩主。”
这些,都是在黄粱图内衍生出来的生灵,他们生活在黄粱图内,生死与黄粱图休戚相关,黄粱图的主人维持黄粱图,就对他们有护佑、养育之恩,故而称颂其为恩主。
丁牛受他们一拜,顿时感觉一顾无形的、沉甸甸的气息,与他勾连在一起。
他与黄粱图的联系,加深了。
片刻之后,丁牛的意识,已经回到黄粱洞府的身体之内。
此时,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一把黄粱米,灵气深蕴,竟比镇守府种子的珍珠米还要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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