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心扑哧笑了出来，直接将东西塞到了张大虎手里：“放心，哥哥是很好的哥哥，不会这样对我的。”

张大虎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想着回去，找了张奶奶拿主意。

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两个布袋子，将另一只手上拎着的山葡萄递给了李锦心，眨了眨眼睛：“给你吃。洗干净了的。你应该是要去找我奶奶吧？”

李锦心眼馋那山葡萄得很，伸手揪了一大把，胡乱的塞到嘴里，塞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含含糊糊的点头：“唔唔，嗯嗯……”

李锦心跨进张家的小院子的时候，张家奶奶眼睛都亮了起来，将针线篓子放在一边，一双手还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对着李锦心迎了上来：“哎呀啊，我们小阿锦来了啊。奶奶可是好几天都没瞧见小阿锦了啊。”

张奶奶这过分的热情，让李锦心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将自己手里拎着的山葡萄递了过去，嘿嘿笑着：“是啊，好些日子没来瞧张奶奶了。奶奶，吃山葡萄。”

张奶奶更是眉开眼笑了起来，看着脚跟脚走进来的张大虎，就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都是小子，看人家小阿锦，怎么就这么讨喜。虎子你这小子，好好跟着人家小阿锦学学。”

虎子被训了，倒是也没不高兴的意思，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嘿嘿的笑着，带了几分局促的站在李锦心身边。

也不争辩，也不摆脸色。

倒是李锦心不好意思了，对着张奶奶解释道：“张奶奶，你这是误会虎子哥了。这些山葡萄，可都是虎子哥孝敬张奶奶的。不过是让我拿着，我一时嘴馋，就没忍住。”

张奶奶也丝毫没有自己误会了张大虎的意思，反而对李锦心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地善良，这么为了虎子着想。可惜了，就是个小子，你要是个丫头，就给我们家虎子做媳妇儿才好呢。也不枉费他心疼你一场。”

李锦心觉得有点尴尬，打着哈哈的就过去了。

这会子李奶奶才发现了张大虎手里拎着东西，双目一瞪，对着张大虎恶狠狠的道：“你又干啥坏事去了？手里藏着什么？还不拿出来？”

李锦心忙道：“张奶奶，你误会虎子哥了。那是我请虎子哥帮我拿的东西。”

张大虎忙点头：“是啊，奶奶，这是人家小阿锦请我帮忙拿的东西呢。不是我的。”

“哦。这还差不多。”

张奶奶回头对着李锦心笑道：“我就说嘛。我们家虎子最乖了。是不会做坏事的。原来是帮小阿锦拿的东西啊。”

李锦心笑着将那两个布袋子拿了过来，放在张奶奶面前，笑道：“张奶奶，虽说是胡子哥帮我拿的。可也是我拿来孝敬张奶奶的。还请张奶奶收下。”

张奶奶张嘴，原本还想要说两句客套话的。

可在看见那白花花的米面，那些客套话就全都收起来了，脸上的神色也有几分讪讪的：“这……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客气，可怎么好意思呢？”

张大虎站在边上，看见张奶奶一面不好意思，一面吞咽着唾沫将那些米面拢到自己面前，脸色瞬间就变了，飞快的上前，一张有几分粗犷的脸紫涨了起来：“奶奶，咱们不能要这些米面。”

张奶奶恶狠狠的瞪了张大虎一眼，眼神中带了几分李锦心从未见过的狠戾，嗓门儿也罕见的尖利了起来：“不要？今年是个荒年，你知道不？什么叫做荒年，你知道不？”

张奶奶一面说，一面颤抖着手指着外头，冷笑道：“你看着吧。今年肯定是个严冬。荒年遇上严冬，要死多少人你知道不？你爹娘是怎么死的，你这狗崽子知道不？”

张奶奶那一叠声的知道不，成功的让张大虎红了眼圈儿，也弯了脊梁骨。

身材修长的少年郎，下意识的躲避张奶奶和李锦心的眼神。

只是目光落在李锦心那稚嫩的脸上的时候，少年郎的神色瞬间变得坚毅了起来。

飞快的冲到了张奶奶面前，将她手里拿着的米面都夺了下来，死死的攥着。

张奶奶瞬间就尖叫了起来，抬手朝着张大虎身上打过去：“你这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我要这些东西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是不知道你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吗？你是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余粮吗？你这会子装清高不要，等到冬天，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饿死吗？”

张奶奶说着，眼泪就扑簌簌的掉落了下来。

看着张大虎那梗着脖子不动的样子，也知道拿这个倔强的孙子没法子，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抹眼泪。

半晌，才眼睛血红血红的盯着张大虎，伸出一只手：“给我！不然就给我滚出去，不要认我这个奶奶！”

张大虎倔强的摇头：“不给。”

“你是要老婆子死给你看吗？”

张奶奶捶胸顿足的瞪着张大虎，突然就转身给李锦心跪下了：“小阿锦，张奶奶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些米面，是你拿来孝敬张奶奶的也好，是你施舍给我们的也好，你就劝劝虎子吧。我们家确实是很需要这些米面，不然，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的。”

李锦心惊讶的闪到了一边，没见过这样场面的李锦心，赶紧对张大虎道：“虎子哥，你赶紧让张奶奶起来。那些米面，确实是孝敬给张奶奶的。”

张大虎没理会李锦心，径直对着张奶奶跪了下来：“奶奶，那猎户是什么人，奶奶是没见识过吗？之前李大牛去他院子门口张望，就被打成了残废，现在还躺着起不来身。这年头的粮食多金贵，何况还是这样的精米面。小阿锦给咱们拿来了，指不定回去就要被那猎户打死。奶奶你就忍心，看着小阿锦为了咱们去死？”

李锦心瞬间张大了嘴，刚才听见张大虎说什么还回去，不然会被打死，她还以为张大虎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可是，哥哥看起来也不是这么粗暴的人啊。

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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