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寒风肆虐,大雪飘飘扬扬下了数日。
邴州隐雾山,大雪如被盖起厚厚一层,将山头掩藏其下。
将夜间,夕阳斜照,山坳半坡的小径上,顾泽挑着新打的柴,缓缓走向山坳子里的茅屋。
昏黄的日光夹着冷风扑在了顾泽的面庞上,伸手撩拨起沾在脸颊上的发丝,顾泽加快了脚步。
“娘子,我回来啦!”
临近茅屋,顾泽开心的喊着,可直到他放下柴担,顾泽也没能听见往日那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没在家?”
推开屋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寥寥几副生活用具。
顾泽又退出屋子,山前山后,来来回回找了几个大遍,仍旧不见妻子的踪影。
久寻无果,顾泽只好作罢,权当做他娘子下山采买去了。
可顾泽又不由得假疑,他自结识了自家娘子后便没见她下过山,平时需要什么,都是顾泽到镇上卖柴时顺带回来。
掸着衣袖上的杂草,顾泽又重新回到茅屋,直奔着屋内近朽木般的长桌前,摆弄他的字画。
忽而顾泽眉眼一凝,在两幅画卷中间,他看见了一张被半掩着的字条。
顾泽拨开压着糙纸的画卷,微微颤动的手指将其轻轻捻起:此行西去经年,三千里处,莫问归期。长别山外回首,为君安否,再无求。
望着唯余手里的书信顾泽,身躯微震,怔怔出神。
顾泽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当他醒来时,便发现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不像其他穿越者一样,穿越后呼风唤雨,恨不得囸天。
而顾泽来到这个世界后,就连基本的温饱问题都很难解决,在大山里走了三天三夜,没有一样可以吃的东西。
在饥寒交迫下,顾泽的身体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大山之中,也正是因此,他遇见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发光点。
他被人救了,救他的人是一个女子。
她没有多么令人惊艳的容貌,顾泽初见她时,她带着人偶面具。
后来顾泽才知道她从小被火烧伤了身体,容貌尽毁。
她也没有多么深厚的背景,由于相貌的原因,她很不受山下村民的待见,才独自一个人居住在山中。
在顾泽身体受到风寒侵害而不能下地时,是她不离不弃对顾泽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一个月。
在女子悉心照料的一个月之下,顾泽情愫暗生。
他不在乎她的容貌,她也不在乎他的身份。
皇天为鉴,后土为证,两人原地成亲。
他们举行了一场没有任何人参加的婚礼,只走了拜堂的流程,两人便成了夫妻。
自那以后,他们在清苦的生活中,过的甜蜜而幸福。
顾泽每日上山打柴背到镇上贩卖,回到家里总会有热腾腾的饭菜和温良贤惠的妻子等着他。
那时的顾泽觉得,就这样过完一生也未尝不可。
只是今日,他的妻子留下一纸书信离去是为哪般?
西去三千里,是为了什么要去这么远的路程?而三千里之外又是何地?
最重要的,也是顾泽最想弄明白的,为何妻子不可以等他回来之后一起去?
字条握在手心里,顾泽坐在了床榻上就这么一直想着,不觉间心里有些空落落地。
本来好好的两个人,如今突然走了一个,顾泽怎么想都觉得不是个事儿。
顾泽想起他初识妻子的时候,还有对他悉心照料的时候,使他黯然神伤,这让他整个人丧气很重。
一时间,无数无法解释的问题一股脑的全部出现在顾泽的脑海里,直教他思绪变得混乱,心神更是浮躁起来。
黑夜慢慢降临,顾泽在床榻上枯坐了半夜。
也是这近乎半夜的思索,顾泽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找他的妻子。
他不明白妻子为何离他而去,或许是心有苦衷?
但顾泽想弄明白这一件事情。
至于三千里之外是哪里?
顾泽不知道,他出过最远的门,也不过是山下的小镇。
还是那张将朽的长桌上,摆置着两幅画卷,一副是带着面具的女子。
另一副只画了一半,看着起草的轮廓,像是此间的山梅。
顾泽展开画卷,看着其上坐在茅屋前正在针织的女子。
女子虽被人偶面具挡住了容貌,但那双如暖风温水的双眼,教顾泽沉情痴望。
顾泽没什么过人的本事,唯对书画略通一二,此画也是顾泽攒下的银子购买纸墨画下的。
顾泽还记得把画拿给沅湘看的时候,沅湘告诉顾泽,她很喜欢。
而沅湘,则是顾泽妻子的名字。
抱着画卷,顾泽卧在床榻上,凌寒深夜间,顾泽在不自觉中睡了过去。
夜间,顾泽做了一个梦,梦里不是他牵肠挂肚的妻子,而是一个只放着石桌和红盒的地方。
对这里顾泽说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这是他第三次进入这种梦境,每一次他都可以在盒子里得到一样东西。
第一次是一枚玉牌,玄青相间色,正面纂刻着‘长生’,反面则是顾泽的‘泽’字,现在这枚玉牌正躺在顾泽的胸怀中。
第二次是一本名为《长生诀》的武功秘籍,在顾泽记下其中内容时,这本深黄色封面的秘籍便消失了。
顾泽曾按照注释说的照做,就着书里描绘的样子开始打坐调息,而他的下腹也开始隐隐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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