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呢,我被送来大梁做质子,就是我这位皇兄的主意。”裴煜笑眯眯的表情,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对裴景的恨意,“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我是唯一能威胁到他的皇子,他要除掉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虽然现在裴煜说的话根本没说到重点,但宁清芸也只是静静听着。
“而此次大梁时疫呢,也是皇兄一手所为。”
“二小姐可能不知道,现在治疗时疫的药房就在我皇兄手上,他也让使臣送到了大梁。”
“只不过他会这么大度,只因为其中最关键的一味药材玉苏子是大楚才有,只生长在极寒之地的悬崖峭壁上,大梁这种温和的气候,根本找不到一株玉苏子。”
“所以那药方,即便你们的皇帝拿到了手,没有我皇兄的准许,也是没有用的。”裴煜云淡风轻道,“而皇兄么,以玉苏子作为交换,要求大梁割让三座城池。”
宁清芸脸色一变,难怪这几日宁王忧心忡忡,对她们只说大楚使臣进京,却没有提到其中内情,原来是这个原因。
裴景要求割让的三座城池,都是大梁的富饶繁盛之地,更有一处叫承德城的地方,是整座大梁海运交通的枢纽所在,大梁一直凭借着发达的水路运输囤积了不少钱财,是国库充盈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说大梁并不是靠着海运水路发家,但如果把承德让给大楚,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敌人强盛起来。
“贵国太子真是狮子大开口。”宁清芸毫不客气,听了她的话,裴煜笑意更浓:“是啊,我那位皇兄,向来喜欢做趁人之危的事情。”
随即,裴煜又懒懒道:“而如果他能将这三座城市并入大楚国境,那他的储君之位才是真的无可动摇。天下百姓,又有谁会不服气、不敬佩、不爱戴这位为国争光的太子呢?”
宁清芸立刻明白,裴煜这是想粉碎裴景的美梦。
虽然裴煜一口一个皇兄,面上也无任何恼怒情绪,但宁清芸心里相当清楚,这两位兄弟的关系绝不能说是兄友弟恭。
皇室子弟么,互相厮杀是彼此的命运。
所以,裴煜绝不能看着裴景强大起来,更不会如他所愿,让大梁真的把三座城池割让过去。
也因此,裴煜才找到了她,要宁清芸去诊治萧焱。
要知道,梅青之前给宁王妃开的方子中,可根本没有玉苏子这味药。
但是裴煜不能把梅青的药方直接送进宫,首先他是大楚质子,先不说有没有人相信他,其次,梅青的方子几乎是为宁王妃量身定做,根据宁王妃的身体情况用了不同的药。
如果贸然让萧焱也用此方,治不好倒不是最要紧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裴煜便是万死也难逃其咎,别说回到大楚夺嫡了,能不能活着都两说。
“那为何二皇子不请梅公,却相信我呢?我只不过跟着梅公学习了一段时间罢了。”宁清芸淡淡说。
“梅公的性子你也知道,是强求不来的,他不愿意,那就是不愿意。”裴煜支着下巴,看着宁清芸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撒了一把揉碎的星子那般闪亮:“其次,我知道你的师傅不仅仅有梅公,恐怕还有先皇后叶千璇。”
虽然裴煜的猜测错了,但宁清芸也暗自心惊,重生二字太过离奇,常人根本想不到。
但是,裴煜不过是大楚质子,但却将自己前世极擅医术的事情也调查的一清二楚,甚至包括自己和叶千璇之间的蛛丝马迹,他统统都知道。
“虽然我不清楚,你和大梁先皇后是如何保持联系的,但你一定有法子。”裴煜的话让宁清芸根本无从反驳。
因为,如果不这么解释,根本说不清为什么宁清芸非要替叶家翻案。
如果仅仅只有一面之恩,那宁清芸是万万不可能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查案的。
见宁清芸默认了此事,裴煜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你有两位神医妙手的师傅,又有名正言顺为皇帝诊治的身份,最后,是宁王妃刚从时疫中痊愈。”裴煜又轻轻笑起来:“不过呢,最要紧的,是我相信你,而且…”
宁清芸这才知道,原来这几日外头流传,是宁清芸治好了宁王妃的时疫之事。
到底是谁放出来的消息?这一点已经不言自明。
不过,不过谣传从何而来,因为这条谣传的存在,就算自己不想去,这种流言蜚语也一定会传到宫里去。
到时候圣旨一下,宁清芸无论如何也是要进宫去的。
这裴煜,倒是把先礼后兵贯彻到底。
他说着给自己选择,实际上,宁清芸根本没有任何选择。
怪只怪,让裴煜占据了太多先机,一直以来都是裴煜在暗,自己在明,难怪会被裴煜算计。
“当然,二小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入宫,我自然要表示我的心意。”裴煜微笑道:“我会帮二小姐查清叶家之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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