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野把家里的大门以及次卧钥匙给了石兰欣,后续房屋租赁合同的签订和邮寄钥匙等都一并交给她处理了。
至于那个战斗学派的周思慕,未见其人温野都有些恐惧,好在石兰欣同学够义气,帮她挡住了一切,这几天上下学都是和她一起的。
当然,也有可能仅是因为接下来连续几天都下着雨,走读生基本都选择坐公交或者步行上学,石兰欣便每天顺路绕一圈去等温野。
不过,过程并不重要,目的达到就是好结果。
又一个周一,天晴了,被阴雨影响了几天的校园氛围也瞬间满血回升。
班长年礼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拿了一沓作业本,他面颊通红,似乎被什么喜悦冲昏了脑袋般,一进来就敲着讲台大声嚷嚷道:“同学们,春天绝对是一年中最美妙的日子,鸟雀归巢,河水化冰,树木抽芽,百花满园......”
下面有人打断,“班长,说重点!”
年礼打开一本作业本,表情复杂难抑,肩膀震颤,猛地抬头,深情款款又难掩激动的看着打断他说话的同学:“同学,在这样一个美妙的日子里,请给我一个机会,于春意盎然的三月底,让我们一同去感受一次春天的气息好吗?”
底下人悟了两秒,下一刻高呼:“三月底春游?!班长,消息准确吗?!”
温野抬头看过去,讲台上那个已经出了戏的班长正猛点头。
她感到很神奇,从这么一句话里,竟然能这么迅速的提纯、萃取出这么简洁明确有效的信息,她大为震动。
随手两笔结束了手中的英语试题,默默掏出语文阅读理解,埋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刷题。
眼睛快速的浏览密密麻麻的文字,耳朵分了一缕神识递给班级的喧嚣,从嘈杂纷乱的欢呼声中,温野准确的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班长,具体时间和地点定了吗?我这次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年礼回:“我也是偷听的小道消息,只听说大概不是这周末就是下周末。地点还没定,年级组的老师在开会,估计待会上课老秦就能跟我们说了。”
果然,大课间结束,上课铃响,老秦胳膊下夹着会议记录本慢悠悠的晃进教室,那张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和善极了。
老秦伸手往下压了压,平日里闹腾不已的班级却迅速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充满期待。
“大家这是都知道了我要说什么了?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上课吧。”老秦故意卖了个关子。
“别别别,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您可快点!等不及了!”安静了一瞬的班级首先耐不住性子,立马露了原形。
老秦再次压了压手,这次直接公布了会议结果:“下周五,周六,周日,全校的高二年级同学一起去春游,地点安排在铜市远郊的铜陵山,下课之后班长统计参与春游的学生名单交给我。”
他顿了顿又说道:“这次春游应该是你们高中毕业前最后一次了,作为班主任,我是鼓励大家积极参与的,不过,如果实在有特殊情况可以私下找我说说。”
一中传统,高三年级拒绝一切阻碍学习的娱乐休闲活动,拒绝一切校园集体活动,拒绝一切体美劳类课程,与此同时,强制参加每日上午大课间的跑操运动。
惨绝人寰,人间地狱。
所以,这次的春游七班这群最爱玩闹的群体全员参加,并且最为积极。
温野想着既是爬山,那这项目并不适合她,原本要拒绝,却被班长和前桌的宋西西联合说服,颇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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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氿自从月考后闪现几次又玩起了失踪,今日来到教室,明显感觉到班级氛围有些微妙变化。
原本温野作为转校生,还身患残疾,每日坐在班级最角落,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刷题,整个给人的感觉又高冷又疏离,所以基本除了宋西西没什么人会主动过来找她说话。
但是这种真空状态现在似乎变了。
上课温野依旧认真听讲,但是下课却有源源不断的学生聚在她周围,叽叽喳喳的讨教询问,而温野也并没有不耐烦,对每一个同学的问题都耐心又温柔的回答。
再差的班级也依旧有想要上进的学生,以前是条件不允许,现在是近水楼台,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几场春雨过后,气温递进回升,现今的温度早已不适合冬装棉服,大多数学生最多穿了一件薄卫衣搭配一件春秋天的外套。
少年裹挟外面的微凉进门,款式简单的一件灰色卫衣被他穿出高级的时尚感,右耳耳骨和耳垂分别戴着一枚黑色耳钉,桀骜的眼眸透着冷和痞,有点人间妖孽的感觉。
不过,这只妖孽似乎有些懒散,收敛了气势和满身的恶劣,只携带了一身浅淡的烟草香和更为淡薄的一层冷沉松木香气进来,像往常一样,头上兜着校服,趴在桌上睡得很沉。
温野有时也会很纳闷的想,这人晚上到底都在做什么,白日里要么不来学校,来了学校就是睡觉,像是几百年没睡醒过,困倦极了。
傍晚,温野乘坐市公交回家,简单的煮了碗面吃了,然后在院子里闲适的走了几圈。小院走廊下摆了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台手机,音量适中,正播放一段英文听力。
温野边走边听,嘴型微动,念念有词。
直到听力播报:“”,温野停下脚步,慢蹭蹭的去收了手机,转身回厨房把锅碗洗了。
衣服上被溅了些汤汁,温野索性拿着睡衣去浴室泡了个澡。
迷蒙雾白的蒸汽下,温野坐在浴缸里,被泡的粉嫩的手指使力按摩着异常瘦弱的双腿。
这双腿虽已愈合,但是后遗症还是存在的。
比如,不能格外使力,不能长久运动,行动缓慢且瘦弱难看,阴雨天会疼的入骨,凉寒的天气里永远也捂不热。
不过,即便它们依旧孱弱,温野也格外珍惜并感到幸运,因为只有她知道,为了能再次站起来,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直到双腿被热水环绕,泡的格外温暖,温野这才撑着浴缸边缘站起来。
屋内水声潺潺,以至于屋外的细微动静被轻而易举的忽略不见。
沈氿坐在行李箱上,院子的阴影恰好把他掩埋。他控制箱子随意的转动一圈,眼神打量着这方小院子,嘴角还勾着一抹玩味的笑。
不知道那只小白兔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
真的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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