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回到家后,没有卸妆、没有刷牙,明川几乎是倒床就立刻睡着了。
向来只沉醉在啤酒与果酒里的她,在白酒面前依然不胜酒力,加上在饭局里实在太过费心,所有这些都成为一股天然的催眠剂。
睡梦里,关于与叔宏曾经一起共度的点滴,又在脑海里逐一浮现。
第一个从被封印的记忆禁地里释放出来的梦,是她第一次带着叔宏去和朋友团见面的情景。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盛夏周末,明川带着叔宏穿过崇德里的小巷,他们的目标是此间名为“谈茶”的茶馆,朋友们正在这里等着他们到来。
她随手推开门的刹那,围着木桌而坐的朋友们视线也当即一并好奇地投掷了过来。
晓婷立刻站了起来,朝他们亲切地挥着手:“明川,这里!我们在这里!”
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显然对明川带着叔宏的到来早就期待已久。
明川转头看了叔宏一眼,察觉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拘谨,不假思索就立即握住他的手。
当她的温暖从掌心传过去那一刻,他怔了怔,继而微笑起来,落落大方地和她一齐走了过去。
“我把他带来了。”来到木桌前,她对着朋友们骄傲地介绍,“这是叔宏,我男朋友。”
“这话听起来咋个就这么骄傲呢?”王浩双手抱胸斜瞥着她,“一听就是个没咋交过男朋友的姑娘会说的话。”
“抱歉撒,我确实骄傲得很。”明川冲他扮了个鬼脸,拉着叔宏在晓婷旁边的位置坐下。
“很帅嘛!”晓婷单手撑着右脸,专注地打量着叔宏,“耍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确实也有值得骄傲的本钱。显崧,你说是吧?”
“话都让你们两个说了,叔宏还说啥子哟?”显崧瞪了他们一眼,转而望向叔宏,“欢迎欢迎,明川之前和我们提过很多你的事,大家都好奇得紧,今天总算见到本人了。”
他顿了顿,稍后又补充了一句:“果然很帅,难怪这姑娘最近心情庞好。”
“没有没有。”才刚见面就被大家集体开了一通玩笑的叔宏,一时也不晓得该如何应对,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的笑确实与王浩或显崧都很不一样。
显崧笑得很纯粹、文艺,带着在成都主城优渥环境里长大的小孩那种纯真无邪。
王浩则更像有着这城市特性的火锅:浓郁、独到、但有时候却又略显呛口。
然而叔宏的笑,刚开始看会感到犹如春风般怡人、清爽。
他从来不会像王浩那样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
但看久了,往往更会觉得他的笑有夜的感觉,深邃、悠远、似乎藏了些什么。
相对两个心性单纯的成都小爷,触觉敏锐的晓婷似乎更能看出在他清逸温厚的表象下,那股内敛沉着的性情。
“加油撒。”于是她附在明川耳畔低声说了句:“这男孩被套牢了的话,会忠心可靠得很。”
“锤子。”明川笑骂,也同样低声回应,“我为啥子还得花心思去研究怎么把男孩套牢不可?”
“这就说明你还嫩得很。”晓婷气定神闲地端起杯子,浅尝了口茉莉花茶,随后将视线转向叔宏,笑容可掬地继续搭话,“明川说你也是做地产广告的?”
“嘿嘿,我是做地产设计的。”叔宏又摸了摸后脑勺,“毕业后本来和朋友捣鼓着开了个饮品店,实在不赚钱,心里想着自已横竖想干创作,所以就找了家地产广告公司做设计。”
“也是,又不是耍在BJ对吧?”王浩有所共鸣地立即点头认同,“在成都这里,想玩创作又能拿到高一点的薪资,除了地产广告公司好像也没啥子其它选择。”
“对头!”显崧很不满意地“啧”了一声,“我也耍过微电影,但没法子,人首先要赚钱。没钱的话想在这里喝杯茶都不得行!”
或多或少在学生时代都有创作背景的五个人,很快就在茶馆里谈得火热。虽然才第一次见面,叔宏却迅速就和明川的朋友团混熟了。
因为听她讲了太多关于海口的事,所以他和晓婷也能针对彼此感兴趣的海南话题聊上很久。
他就这样拿到了朋友团的入门券。
接着,但凡朋友团每次有聚会,大家都会提醒明川:“记得叫上叔宏撒。”
再然后,朋友团和叔宏有了更直接的联系。
准备聚会时,他们索性绕过明川,直接通知了叔宏。他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个朋友团里的其中一员。
五个人有过很多难忘的记忆——
比如细雨纷飞的午后,嬉笑着沿青莲上街奔跑;
初秋时一块到文殊院许愿;
冬至时相约火锅店大快朵颐。
他们曾经是这样密切地参与着彼此的生命。
这个晚上,明川做了很多关于过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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