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瓦剌虎视眈眈,更是需要万众一心,共渡难关。”
朱祁贤撇嘴,听得很明白,这是向自己要军权来了,只要自己跪了,皇兄就念在手足之情以及护驾有功的事,不计较藩王擅自养军之事。
简而言之,跪下称臣,交出兵权,一概不究。
他负手而立,两眼冒出精光,没有多余的话语,静静的注视着大明战神。
态度很明确,他敢交。
那皇兄敢要么?
除了沉重的呼吸声,京师北门一片寂静,两位王者的交锋,跪伏在地的众臣当然感觉得到。
最好的做法就是不管,贤王是否逼宫不重要,就怕到最后两头落不到好,倒霉的岂不是自己?
就连于谦、三杨都默不作声,更何况他人。
不过这四人心中却明辨是非,都是忠于国家与民族而非一人一族。
若是贤王真能登皇位,他们举双手赞成。
兵权敢要么?
说实话,不敢!
朱祁镇闭目,平息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此刻不能怒,一旦贤王发动兵变,他又拿什么去抵抗?
就凭身后的残兵败将还不够对方塞牙缝。
深呼吸,慢慢睁开双眼,选择了无视贤王,目前最重要的是应付瓦剌也先的大军。
随即对着跪伏的群臣开口道:“都起来吧,瓦剌追兵就在身后,待朕略作休息,再与诸位商讨出对敌之策。”
“臣等知晓。”
“起驾回宫!”
朱祁镇没了跟贤王较真的兴致,留作日后让母后处理吧,毕竟二人是的母亲都是孙太后。
乌泱乌泱的人群开始移动。
这就走了?
朱祁贤暗自叹息,是不是有点太怂了,哪怕强硬一点,也会让自己高看朱祁镇一眼。
可这位皇帝想走,有问过自己的意见么?
就在朱祁镇从他身边走过之时,才再次开口。
“皇兄且慢!”
“本王觉得这样不妥!”
众人驻足,朱祁镇不着痕迹的冷哼,沉声道:“有何不妥?”
朱祁贤道:“皇兄难道不该对这次御驾亲征牺牲的众多将士负责?”
“看看身后,那些衣衫褴褛的将士,他们为了信仰,为了国家,不惜陪你共赴生死。莫非说一句道歉的话,就这么难?”
朱祁贤继续道:“你效仿先皇御驾亲征,想有所作为,以图名垂青史,这是所有身在帝位的人的理想,没有错。”
“可纵容王振为祸朝纲,独断专权,更是不顾群臣劝阻,执意要亲征漠北。导致最终惨败,葬送了先皇几代人为你攒下的基业,其中的主要责任难道不应该是由皇兄负责?”
“就这样轻飘飘的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不妥?”
朱祁贤的几个问话,字字诛心,全都结结实实的砸在朱祁镇那脆弱的心灵防线之。
“咔嚓!”
这是朱祁镇心防破碎的声音,胸中有股气,堵在了心口,很难受。
血气涌!
一时之间,呼吸困难。
“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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