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瞄了李延东夫妇和李少阳一眼,心想:“怪了,怎么都不说话,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要害我,我可没做错什么事啊,唉,这家人害人还需要理由吗,我上辈子定是个大恶人,害死过不少好人,不然今世怎会落到这对父子手里,打一顿倒是轻的,要是不小心将我给打死了,那可真憋屈,也没脸去见父亲了。”
云天行鼓足勇气,又施了一礼,道:“老爷夫人有何吩咐?”
话音刚落,李少阳忽然从凳子上跃起,右手从背后摸出一条乌黑长鞭,手臂扬起,长鞭夹着呼呼劲风,迎面向他打来。
云天行吓了一跳,心中暗道:“打人不打脸,这一鞭子抽到脸上,还不得直接破相,这也太狠毒了。”心中思绪一闪即过,他身体微曲,用力一蹬,已后跃丈余,长鞭打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啪”的一声清响,尘土四散,声势骇然。
不远处,几个婢女掩着樱桃小口,心有余悸地看着,眼神中也多了一份同情。
一击落空,李少阳脸色难看,执鞭又打。
不知何时,李延东也睁开了眼,看着出手狠辣的儿子,眉宇间隐着一丝担忧,他知儿子惯得厉害,从不知收敛,就怕他在外面惹上什么祸事,殃及李家,甚至丢掉性命。江湖之大,藏龙卧虎,他自己都不敢太过张狂,何况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事后可要好好管教阳儿一番了。
俩人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云天行躲得心惊肉跳,若是真刀真枪地干,他未必怕那李少阳,只是对方长鞭在手,而且招招打脸,自己手无寸铁,实在不好还手,毕竟自己还是奴仆,若不是李少阳专打他脸,他是不会躲的,几鞭子还是挨得起的。
“狗东西!你还敢躲!”
李少阳沉着脸,云天行还没打到,李夫人精心培育的三盆贵种紫罗兰皆已惨遭毒手,还有不少名贵花草也没能幸免,李夫人看得娇躯乱颤。
长鞭如蜿蜒长蛇,所过之处,枝叶分离,香瓣惊飞。
“啪!”
云天行躲闪不及,背上已结实挨了一鞭,初挨鞭时,并无异样感觉,过得一会,只觉伤口处,如火烧一般,痛得他嘴角直抽,不论是碰到衣衫,还是汗水,那疼痛还要加上一分。
“这要是抽到脸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破相反倒是小,要是打到身体要穴,恐怕会直接会将我打死,不能再让他打下去了。”
云天行躲闪之余,脑中盘算着对策,忽然,他脚下一绊,“哎呦”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
李少阳哈哈大笑:“狗东西!你倒是躲呀,怎么不躲了!”说着,手臂一扬,长鞭在空中绘了一道厉弧,猛朝云天行脸上抽去。
众人屏气凝神,注视着这一幕,一个胆小婢女移开目光,转过头去,显是不愿看到太过血腥的场面。
没有一个人要去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啪”
长鞭如约而至。
那胆小的婢女娇躯一颤,她好奇,却又不敢去看,偷眼看了旁边姐妹一眼,见她们并无过分失态,这才慢悠悠转过头,向场中看去。
只见那少年仰躺在地,双手紧抓着鞭尾,在他手腕处,已有不少血液渗透出来,血红渐渐连成一线,那一鞭的痕迹也就显现出来了。
“原来他用手腕去挡了,还好,还好。”那胆小婢女长舒一口气。
云天行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双腿前后一分,摆出防御姿势,双手紧抓着鞭尾不放。
就在二人僵持间,他的手腕、背部火辣辣地疼得厉害,伤口又遭汗液侵蚀,疼痛感加剧,他只得咬牙强忍,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李少阳再出鬼招。
见云天行吃瘪,李少阳脸上阴郁渐消,取而代之的是畅快。
他心中是十分解气的,这云天行在李府为奴期间,一直对他视若不见,连基本的主仆礼仪都未曾行一分半点,明明是个奴才,硬是让他给扮成了爷,这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因为没人可以比他更像爷。
他本想多打几鞭,但眼下,长鞭被云天行死死抓住,抽又抽不出,他索性将鞭子一扔,理了理凌乱的衣裳,嘴角一扬,对云天行道:“你说,主人打狗,狗该不该躲?”
云天行听出这是在骂人,躲是狗,不躲也是狗,干脆心一横,不再搭理李少阳,心中却说:“我不和狗说话。”
他也将鞭子抛在身后,漫无目的地看去,忽见李延东转头往院外望去,眉宇间有着一丝不安,手掌在半掩在衣袖下微微颤抖。
李夫人见丈夫心不在焉,轻轻握住他的手,道:“怎么了?”
李延东转过头看着李夫人,微微一笑,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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