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只剩下雨声与雨刷“吭哧吭哧”的声音,雨线从两辆车相对的灯柱中坠落。
两人隔着大概二十步的距离,中间是无边无际的暴雨。
野良川拔出显明连,刀鞘扔到一边,刀尖斜指向地,饱满的雨水顺着刀刃流动。
山般巍峨的雨云中突然滚过一丝微光。
哗哗的雨声中,突然一道血色闪电从天幕闪现,随即雷龙翻涌,野良川心头掠过一丝阴霾。
天边广阔的夜幕爆碎出大片大片的裂纹,仿佛有天外之神的巨手在轰击人间,山路间猛然亮如白昼,两人的影子拉在地上,车窗被映的一片惨白。
在惨白的世界中,胥子关握紧刀柄,狂潮般的雷声涌至,胥子关怒吼拔刀,雷声吞没了吼声,只见到刀光与雷光连成一片——
怒风长吟,天地静默!
两道银光从山路两端迸发,凶烈的刀气席卷,他们在灯柱中相遇,刀与刀带着光拼杀!
刀刃铮然长鸣。
刀腰撞在一起,胥子关感觉到惊人的力量在推进,果然如桐生一马所说,野良川的力量出奇的大。
他侧过身卸开力道。
两把刀的刀锋在摩擦,火花在两个人之间闪亮,他们隔着火花对视,目光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嚓啷。”
刀尖带着最后一溜火星分离,两人身形交错。
胥子关回身以拔刀的姿态发力平斩,这是运力至足的一个弧度,平平的切出一个大圆,斩开了雨幕!
野良川察觉到了身后的风声,脚尖一拧,挥刀迎击。
澎湃的刀势压住了野良川的迎击,野良川被逼的倒退一步,胥子关眼前一亮。
尽管野良川力量强悍,但他似乎运用的不熟练,有机会!并非不可战胜!
一步退,步步退,野良川失去了先机,就被胥子关压着打。
他的力量涌出一半便会被猪首切打断,在格斗经验上他比不上胥子关,赫包给他带来远超常人的力量,让他面对一切威胁都轻轻松松。
于是也就没了生死相搏的经验。
而胥子关是从生死之间走出来的,如果生死之间有一条独木桥,那胥子关曾无数次从上面走过!
“锵。”
“锵。”
“锵。”
胥子关踏步前进,猪首切总是在最出乎意料的地方出现,让野良川的招式永远连不起来。
野良川心里发急,他明白胥子关刀势已成,一刀快似一刀,力与力之间流转不绝。
这与面对桐生一马时的感觉截然不同,桐生一马的攻击狂暴而迅猛,他必须随时小心飞起的银燕,但同样,只要让他抓住一丝破绽,桐生一马的攻击节奏就会被打乱。
而现在的胥子关没有一丝破绽可以让他抓,野良川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道连绵不断的江河,水流永无止歇。
如果不脱出胥子关的攻击节奏,就会被窒息而死!
胥子关每一次挥刀都抡起一圈的水,然后刀刃相撞,雨水飞散。
猛然之间,野良川的刀上增了三分力道!
这是最简单的尝试,野良川企图用变奏拿回自己的战场主导权,胥子关往后猛退一步,猪首切如清风一样挥出,轻击在对手刀的刀腰。
然后回弹,胥子关突然拧身。
借助回弹之力,猪首切蓄满了一圈的劲力,胥子关双手持握,刀风沉重雄浑,雨水甩在野良川的脸上!
但野良川的反应完全出乎胥子关的意料。
他竟然曲起手肘撞了进来!
太刀完全被他放弃,他选择了短兵相接。
但要想短兵相接的前提有一个,他必须突破猪首切的刀风范围,胥子关只需要轻微变招,就足以斩下他整个右臂!
“嘶啦——”
布料被刀风切裂。
与布料一起飞起的还有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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