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军竖起盾牌,通过瞭望口,看着下面的步卒,顺着望山,瞄准城下的齐军扣动悬刀。瞬时,弩箭堪堪穿透一个驾着云梯的步卒,那步卒中箭到底,整个云梯小队也变得七晕八晃,立刻变得不平衡了。
这个时候的云梯还谈不上带有轮子,纯粹就是桐木削制而成,浇以桐油,如果需要加以高度,需要用麻绳再拼接而成。所以整个云梯虽然只是一个梯子,但是实际上非常沉重。一旦失去了平衡,就会乱了整个队伍的步伐和速度。
城墙上的赵军都看见了这支队伍,都纷纷将弩箭射向这支队伍,不一会,十五个人很快成为了箭下亡魂,将尸体留在了平邑城下。与此同时,很多云梯的队伍也中箭覆灭,一时间,整个攻城队伍陷入了混乱之中,整体的攻城速度慢了下来。
随后,齐军又通过弩箭的压制和步卒的冲锋,加强了对平邑城的攻势,甚至一度有云梯小队登上了城门,但是由于寡不敌众,很快又被压制了下去。整个城墙附近,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齐军的云梯也被毁坏的七七。
田朌皱着眉头,看着齐军步卒的伤亡越来越大,开始思量起来对策。作为攻城一方,本来就缺少优势,特别是这种重要的据点,对方一般都会安排大量的弓弩手,以压制攻城方的攻城队伍。所以这种短暂的压制,倒也不至于让他乱了阵脚。但是他必须要考虑如何快速转变这种劣势。
不过今天也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因为他根本没有建造攻城塔,只不过是用云梯进攻。在他看来,一个平邑城还用不上攻城塔。不过,看来自己失算了,通过高唐和邯郸的补给,整个平邑变成了难啃的骨头。
同样的事情,韩举也在思索破敌的所在。现在看来,赵军是处于完全的优势的。他此次从高唐驰援平邑,就带了大量的弩箭,是以根本不担心对方的弩箭攻势。恰恰相反,他特别希望田朌能够和自己拼斗下去,因为一旦齐军军械耗尽,除非有从齐国源源不断送来的后勤队伍,否则根本撑不了太久。那个时候,就是自己进攻的时机了。
“看来田朌老儿对于平邑,没有什么好办法。”看着城楼下的尸体越来越多,韩举略显得意的说道。
“自古攻城就是你死我亡的境地,田朌没有攻城塔,凭借着云梯就想登上我平邑的城门,太过异想天开了。”赵获也在一般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对方车兵还未行动,对方完全可以求去,以图后战。”庞葱显然没有韩举这么乐观。
“我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韩举哂然一笑,对身后的亲兵说道,“传令下去,一旦对方撤退,所有车兵跟我出征,我要一举打的对方冲不起来。”
庞葱默默的看着韩举下令,没有去劝阻他。他知道,现在自己再去劝阻,只会增加对方追击的信心,对于整个战局并没有什么坏处。而且,平邑附近多是平原,车兵有着极大的优势,而且地方溃败,信心一散,未必不能一举成擒,甚至乘胜追击,荡平高唐境内的齐军。
不过,既然和韩举闹翻,也就没有必要捧他臭脚。对方既然看不起骑兵,自己就待在这里,静等他凯旋之后,自己回邯郸,他回高唐,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
庞葱这样想,韩举也这样想,但是他们忘了,这个战场上,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人。
田朌看着即将崩溃的战势,知道现在再拼下去,根本没有胜算。特别是步卒通过刚才的冲锋,有的被弩箭贯穿,有的被守城的士兵扔下的石头砸伤,有的登上了城楼,却依然寡不敌众。与其如此,倒不如下去修整,明日再战。
田朌毕竟是沙场老将,对于这种惨烈程度的战斗,还不至于慌了阵脚。他淡淡的传令鸣金收兵,全军后队变前对,前队变后卫,徐徐撤退。
“哈哈,田朌要撤了,这是我军出击的最好时机。来人,速速整备车马,随我出征。”韩举看着田朌鸣金撤退,大喜过望,急不可耐的就要出城追击。
“且慢,将军请听我一言。”庞葱赶紧说道,“我观田朌军阵,虽然甫遭大败,阵型却丝毫不显慌乱,可见田朌治军,绝非一般。清将军三思而行。”
“庞将军此言不对。齐军刚刚遭遇大败,此刻军心涣散,正是追击敌军的最好时机。虽然军阵齐整,那是因为战车没有参加战斗,但是步卒弩军,甚是憔悴,此时不追,更待何时。”说着就要下楼。
“将军勿要冲动。”庞葱拉住韩举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此事切勿再提。”韩举赶集从庞葱手中扯过衣袖,“既然庞将军担心本将有事,不如就老老实实待在着平邑城中,等我凯旋吧。”说着,领着赵获,急匆匆的走下楼去。
庞葱看着匆匆下楼的韩举,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去部署防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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