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男儿皆好酒,铁无双的酒量能够喝一个彻夜,自然也有人可以喝到天光。
鸡鸣山中鸡鸣驿。
马铃声声,飞尘滚滚,腰挂火印木牌,手持长火枪,携雨衣,背负文书以行的驿卒们白日以马铃示令,夜则持炬火为号,驿道狭窄之时,则乘车乘马的平民,背夫,闻铃声避诸道旁,驿卒们风风火火,本来昼夜不停。
前朝元太祖成吉思汗率兵西征,在通往西域的大道上开辟驿路,设置“站赤”。
站赤便是汉人口中的驿站。鸡鸣驿便是其中之一,因靠近鸡鸣山而得名,至本朝筑土垣修城墙,建驿丞署、驿仓、把总署、公馆院、马号,还有戏楼和寺庙。始终人气不够。
在江濒的眼中,鸡鸣驿这等鸟地方,再扩建也仅仅是宣化府进京师的一个小小关口而己。
今日天气放晴,又逢十六,正是驿内赶集的日子。
于是商贩们搬出货品放置道边,山民们挑来玉米鸡蛋,猎户拎着山鸡野物,大家互事交换,涂脂抹粉的勾栏女子们借此嘻笑揽客,一片繁华景象。
驿站之中赶集是个副业,物货交换的买卖讲究你情我愿,偏偏此时集市正中争吵不休。
一身酒气的江濒大,敞胸襟胸毛外露仰躺在头道街的街尾,忍了又忍,终于开口骂道,“都特么住口。”
吵架那二人闻着这一吼,立刻闷了声。
江濒白眼一翻,道,“以钱易货,公平交易,你们吵个毛?!”
原来,鸡鸣驿内的伙头军趁着今日赶集来此采买,正碰上猎户打来一只大野猪在此出售,伙头军买下半边野猪肉给驿内兄弟们打牙祭之外,又另外挑选出野猪头颅。
但因在给野猪头过秤时,伙头军与猎户发生了争执。
伙头军对江濒道,“回千户,他这猪头重十八斤……”
“你才猪头咧!”这猎户恶声抢白一句,又斜着扭过头来生生转了一副笑脸说道,“老总,您看,我打的野猪头多重,少说也有十八斤多,他不给钱,还抢!”
江濒吐着酒气,白了一眼伙头军,叱道,“抢什么抢?有肉吃便不错了,你抢他个猪头作甚?”
伙头军委屈地低下头,他挑选出这个野猪头,其实也是准备拿回去卤了给千户长江濒佐酒。
江濒对猎户脸色不善道,“你要怎样?”
猎户本来畏惧江千户的目光,事己至此只能猎叉一顿,脖子一梗道,“十八斤重,一个铜子都不能少!”
江濒气过又觉得好笑,劈手将野猪头一把夺过,单手一拎猪耳尖,笑道,“十六斤五两二钱!”
对街酒坊的老儿也是多事,拎着沽酒的杆秤一称,口中唱道,“十六斤五两二钱,毫厘不差!”
猎户一惊,道,“江千户,当兵之前,您家也是杀猪的吗?”
江濒鼻中哼了一声,道,“老子的祖业便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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