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个性上来讲,盛霂总是太过于拘谨,太过于小心翼翼,对很多事又太过认真,边筝很难理解她哪来的那般深重的负罪感与数不尽的愧疚。
认真背后隐藏的执拗与疯狂,最是易诱人入深渊不过。
以上,无论从哪一点看,这孩子在所谓的世俗认知中,怕是会不讨喜得很。
不理解的那些东西,盛霂不愿意说,他也从不过问。
好的,不好的,对的,错的,不过都是些无聊尘世定下的模糊不清的界限。
星星从来都不该被凡尘束缚,它应该回到原本所在的地方去,他只是暂时代为看护罢了。
边筝从来没想到,盛霂害怕的会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们还真是什么都没和她说。”
凤茵正蹲在半截黑木榻前,猝然出现在身后的虚影使他给白鹅喂食丹药的手顿了一顿,心下不解。
自小妹踪迹消失后,边筝便直接切断了归羽山与外界的联系,任他讯息千翻轰炸也没个回音。
这一看就是心里有鬼才不想理人,现下又怎的主动找上门来?
他再怎么也是个化神大修,对于抓不住小妹尾巴这事,要说边筝没插手,他是十万个不相信。
“我没明白筝先生的意思。”凤茵头也没回,对着霸了自己位置的白鹅目露烦闷。
这鹅,是前些日子霜雪上门送信兼打架后留下的,说是盛霂的爱宠,翘家的时候没带上,他就给送到这边来了。
养了几天,他算是发现了,嘴挑,不吃草叶不吃鱼虾,只肯吃丹药。
嘿,还不能拿低阶丹药糊弄你鹅大爷,脾气大的不得了,一个不满意就给你扑棱着翅膀蹭鼻子上脸。
瞧了眼被啄得参差不齐的发尾,凤茵嘴角挂上一抹冷笑。
就这肚子像个无底洞的丑鸭子,等哪天灰灰不喜欢了,他第一个动手给它片了!
“我是说天霄将倾一事,还有祖巢。”边筝斟酌片刻,缓缓开口道,“你们没有和她说。”
他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眉头皱得很紧,面色不是很好看。
“所以呢?”
听着像是责备的话语,凤茵的面色同样好看不到哪儿去。
“这就是你放任她独自出行的理由?”
“并非。”
“你知不知道灰灰是个什么情况?”
边筝的脸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面无表情道:“没人比我更清楚。”
“我敬你是长辈,没有贸然上门质询,不意味着我对她漠不关心。”
“你既知道祖巢,那想必也知道灰灰对于祖巢的重要性。”凤茵气极反笑,“她,我们是迟早要带走的。”
“说与不说,又有何干系?”
“天霄将倾,又与我们有何干系?”
他们奉凤君之令离开了祖巢,驻守此地,不过是为了等幽冥血海下的某样东西出世。
算算时间,也大差不离了,就在近百年。
这片土地实在太过于贫瘠,留在这里,盛霂的火毒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若非为了约定,他们早就带着人走了!
“你的脾气还是一如既然的差劲。”
边筝看着嘎嘎乱叫、称得上是养尊处优的白鹅,若有所思。
他低声开口,不知是在回复面前脾性与衣品一般炽烈的红衣身影口中吐出的哪一句质问。
“凤茵,你真的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兄长。”
“霜雪说得对。”
“她不该成为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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