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平妖患、安一方的侠仙。
和其余传说一般无二,主角为人正气,力挽狂澜,留下一段又一段佳话。
有除妖的,也有斩情的。
就比如眼下,公子哥指着的那栋花楼。
宁远看去,就见几位花枝招展的女子摇着画扇,掩嘴轻笑,旁边则有两个圆帽小厮拉着一幅肖像画。
画中是位侠骨仙风的道士,立在船头渐行渐远。
而岸边花楼前,则是一位女子掩面哭泣。
公子哥啐了一口:“黄兄别看那幅画,定是某位铜臭之人胡画一通,借跛仙人之名行揽客之利!”
“有什么问题吗?”宁远诧异道。
“跛仙人如此豪杰,既已挥剑斩情,自是走得潇潇洒洒,怎么可能似画中那般流连不舍!”
宁远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似乎看见了一位拼命捍卫‘爱豆‘形象的脑残粉。
女子不知何时走到近处。
闻言淡淡开口:“为何不能是位嫖客呢?”
“!!!”
这话一出,别说公子哥,连宁远都惊了。
仔细一想,很有道理。
完全没法反驳啊!
大家都觉得英雄应是完美无缺,可这折香惜月楼,不就是明摆着的花柳之地么!
公子哥气得说不出话来。
女子像没看到似的,望着前方汇入主江的一条支流:
“该下船了。”
稍倾,三人乘着竹筏,转进此条支流。
和外面的热闹不同,只是沿河行了不到一里地,两侧已变成坟场似的冷清之地。
别说看不到半条同行的船只,就连村落人影也见不着半道。
取而代之,是浓密的蒲苇枯草,搭配着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
公子哥对此地似是相当熟悉,他望着某个方向,叹了口气,突然道:
“黄兄可知道圣卵一事?”
旁侧,女子不着痕迹往这边看了一眼。
宁远颔首。
对方既然如此问,说明对三村情况有所了解。
只是直到眼下,关于对方的根底,他却是知之不详。
别看公子哥心直口快,但凡涉及敏感问题,嘴巴相当之严实。宁远一路尝试过数次套话,一次皆未成功过。
然而反过来,他的底细,却是不大可能瞒得住的。
因为但凡动动脑子,就能得出结论。
“若是所料不错,黄兄应是出自白玉宗吧。”公子哥果然开口道。
宁远没有反驳,等着对方下文。
“早就听闻白玉宗连年羸弱,没想还能出黄兄这般俊杰英豪,如此看来,倒有几分当年中兴之势。“
“当年中兴?”
宁远忽然感觉有些奇妙。
他在宗门内,能够接触到的宗门历史并不多。眼下偶然碰到一个外人,听其口气反倒比自己熟悉……
公子哥弯着眉眼道:“黄兄可曾听过白玉三仙?”
“三位宗门前辈?”
“正是,三仙分别是跛仙、白衣、铁心。”
宁远眉毛一挑,心底的好奇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甚了,还多了一丝惊愕:
“跛仙人是白玉宗修士?”
话出口,他突然反应过来。
整片长明地界皆由白玉宗庇护,跛仙人扬名于此,若非散修,则大概率为宗内之人。
只是奇怪的是……
如此英雄事迹,门内怎么听不到半点传颂?
见他神色,公子哥解释道:“黄兄可是觉得莫名?其实不必,此间事由算得上一桩仙界辛秘,我也是从某位前辈口中听闻,不过一鳞半爪,然心驰神往已久!”
辛秘?
宁远点点头,姑且认了对方的说法。
“当年之事,可是和眼前三村有所关联?”他问道。
毕竟对方的话头是从三村开始的。
“准确说是跛仙人和三村有关,据传,当年三村正是由其庇护,人丁兴旺,民风中正……”
公子哥顿了顿,表情唏嘘:
“只可惜如今,人心尚在,皮骨难存,再看看其它地方,连心都不在了。”
宁远没有接话。
前方河畔,枯枝败叶间,隐约显出一个村庄的轮廓。
仅只一瞥,他心底就生出一种难言的破败之感。
就好似瞥见一个垂垂老矣,吊着半口气的将死之人。
公子哥表情低沉了下来。
稍倾,三人上岸。
女子唤了道符出来,观察片刻:
“不在此村。”
“那就走吧。”
宁远打断道:“既然到了门口,不如进去看看?应是耽搁不了太多时间吧。”
“时间倒不耽搁,一个方向。”公子哥摇头苦笑:
“忘了黄兄头次来,那便进去看看吧……”
虽然判断鱼三真不在此处,三人倒也没有大意。
做足准备之后,这才进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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