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的国都临安面湖临河,东邻钱塘,南面夹着清河坊,郁郁葱葱的凤凰山和吴山紧贴着西面的烟柳画桥、处处胜景美不暇接。
城中有一条银枪班巷,朝廷禁卫军的驻扎地就在这里。
靖康之后的兵制分为乡兵、厢军和禁军,而禁军又分为金枪班和银枪班,选拔善于使用枪、槊的士兵来保卫皇宫。
这一日,一位猎户打扮的汉子正拎着一只死兔子走在小巷子里。
他年约三旬,名叫张大,祖祖辈辈都靠在山林里狩猎为生。
银枪班巷向来比较低调,少有人烟。只因连通着清河坊,那里商铺林立、酒楼茶肆鳞次栉比,张大打算将兔子卖给酒楼供客人享用。
临安城里富户很多,吃野味的自然也就很多。
清河坊有座名叫“蹬星楼”的酒楼,老板愿意当伢子,开出的价钱也算公道,是以张大常到他这里贩卖兔鹿狐鹳。
快走到清河坊的时候,见迎面走来个破衣烂衫的僧人。那和尚脸不洗,头不剃,醉眼乜斜睁又闭,破憎衣,不趁体,上下窟窿钱串系,丝绦七断与八结,大小咯哒接又续。
张大认得此人正是净慈寺的醉菩提济公长老,便急忙迎了上去。
但他不知道,这位活佛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济颠僧了,而是一个叫丁寒的穿越人士。
张大满脸堆笑道:“罗汉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丁寒冲他一指,说话粘牙倒齿:“瞅你那……那……作死的样。”
张大一愣,他知道济公长老能掐会算,能预言吉凶祸福,他这么说大概是自己要有难了。
于是问道:“罗汉爷,您何出此言啊?”
“你手里拎的是什么玩意?”
丁寒咽着口水问。
“这只野兔是打来的野味,我准备卖给酒楼,换个仨瓜俩枣的回家奉养老母。”
丁寒一叹:“你总干这种杀生害命的营生,桩桩件件的阴司可都给你记着这些业祸呢!你妈的身体百病缠身连我都治不好,你们家祖坟总让动物刨,还不都是因为这些。”
张大沉吟片刻:“要不卖了这只兔子我就不当猎人了,找个地方干长工,就怕现在这年月找不着啊。”
“你这人就是爱小,喜欢贪小便宜。”
张大能听明白这话,为难的看了眼手里的野兔,感觉扔掉可惜,有些不忍。
“罗汉爷,您的意思是不让我卖这只兔子?可是我真需要钱,况且它已经死啦。”
“你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兔子,它是只兔子精,已经有八百年道行了。凡翎毛挂甲之辈喉咙下面十二重楼的地方都有一根横骨,就是因为这根横骨插心,它们才不能口吐人言。妖精修炼的第一步就是要化掉这根横骨。这只兔子精已然快完成这一步了,今天正在渡劫,偏偏被你给射杀了。它虽然身子死了,但业灵不泯,肯定得回来报复你。”
张大脸都吓白了,“那可怎么办?”
“这样吧!你把兔子给我,我回庙里给它超度超度。”
张大赶紧将野兔递给丁寒,丁寒却没接,只是说:“等会儿,你还得准备几样有助于超度的东西。”
“是符箓吗?”
“不是。”丁寒摇头:“你听好了!有盐,有胡椒,大料,肉桂,陈皮,酱油,再来点红糖跟白醋,勾芡用。”
张大费解了,寻思半天说:“不对吧?超度用调料干什么?活佛,您不是想借故把兔子骗走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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