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隔不过半年，眼前这个男子已经狼狈憔悴到让他差点没认出来的地步。

萧君琰动作迟缓地跪下行礼：“罪臣萧君琰，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勤政殿内除了皇帝，还有容国舅，吏部尚书苏成，刑部尚书徐荣及左右侍郎、丞相顾池，大理寺卿费云林。

殿内压抑得让人不安。

苏成脸色不断变换，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慌，目光落在萧君琰身上，整个人瘦了两圈不说，眉眼间再也没有了以往夺人的气势，而是充满着绝望、灰败、颓废、死气沉沉的气息。

崇明帝缓缓在龙椅上落座，眉眼间像是裹着一层冰霜：“萧君琰，你可知罪？”

萧君琰一震，心头阵阵悔恨，声音干涩发抖：“罪臣知罪，罪该万死。”

“这么说来，你知道朕问的是什么。”皇帝骤然沉怒，“东姝可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萧君琰低着头：“……不曾。”

“东姝去往边关之际，可曾与可疑之人有过接触？”

“……不曾。”

崇明帝怒意渐生：“你在军营里构陷东姝，命人对她用刑，甚至安排人侮辱她，可是事实？”

萧君琰脸色惨白，沉默了好一会儿；“是。”

站在一旁的容国舅，丞相，刑部尚书和左右侍郎，脸上都忍不住浮现愤怒的表情。

苏尚书握着手，心跳如雷。

砰！

“萧君琰，你真是该死！”崇明帝拍案而起，眼底色泽冰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东姝既然没得罪你，她也从未有过谋逆行为，你因何要构陷于她？”

萧君琰眉眼颓败，木然不语。

崇明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冰冷刺骨：“萧君琰，不管你愿不愿意说出真相，你谋害东姝一事都足以让你萧家九族全诛！”

萧君琰面色惨白，眼前一片晕眩发黑，身子晃了晃，他艰涩开口：“启……启禀皇上，罪臣有话要说。”

苏尚书开口：“陛下，臣见萧君琰精神不太好，不如先把他打入大牢——”

“朕在审问萧君琰，问你了？”崇明帝冷冷转头，目光从几位大臣面上掠过，最后定格在苏尚书脸上，“谁再敢擅自开口试试？”

苏尚书脸色骤变，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容国舅看了他一眼。

“罪臣……”

萧君琰甫一开口，勤政殿里数双眼睛齐齐落在他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罪臣是受人指使。”

苏尚书呼吸一窒，看着萧君琰的眼神森冷阴沉。

“受谁指使？”崇明帝声音冷沉，“一个驻守边关的大将军，受人指使谋害天朝嫡公主，谋害自己有婚约的妻子，你觉得朕是昏聩无能，这么好糊弄？！”

萧君琰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宁修羽的话，狠狠一闭眼：“启禀皇上，是宣王和宝清公主指使。”

话音落下，苏尚书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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