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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还没结束用餐,夜猫便笑嘻嘻来到他身边,“早啊两位。”

陈夕一脸气愤地看着夜猫,对他大吐苦水,“你们这里有变态啊!我夜里被打了啊!边打还边说我吃的多,你们的人工智能监控设备没有发出警报吗!

夜猫挠了挠头,一脸无辜道:“没有啊,你是不是做梦啊。你看你睡不好都有黑眼圈了。”

陈夕:“……”

夜猫又转向林安眨眨眼睛:“老板请你过去。”

林安没有立刻起身,他不急不慢地将碗里的最后一口咸骨粥喝完,把刀叉摆好在餐盘上。这才站起身子跟在夜猫的身后。

林戴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缓解自身的情绪。他看着逐渐走来的少年,和夜莺继续说道:“所以你看那少年啊,也许让他加入我们,对他而言其实是一种累赘呢?所谓弃族的命运,并不是一项恩赐啊。”

夜莺低着头回答:“是的,老板。”

林安拉开林戴玉对面的椅子,默默坐下,眼神里有星辰闪过。

预知!

还是不行!即使在预知的场景里,他依然看不到那阵风,那阵风不知隐匿于何处。

“我看到了一阵风。”林安突然缓缓开口,抬起头注视着林戴玉的眼睛:“它在餐厅中旋转呼啸,好像能吞噬声音。”

昨晚在大量信息的提供下,林安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林戴玉,半神之一。没有图片,也没有生平过去或历史事件,只有孤零零的四个字挂在名字的下方。可就算这样,在夜晚寂静的房间里,林安仿佛也能感受到编辑者内心的波澜。

半神者,毁天灭地威能之拥有者,这个纪元最强的个人战力。

在一个完全陌生、处处充满陷阱的环境,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攀附强大的势力获得生存的资本,用资本抵御未知的风险。

林安并非是要放弃警察的身份,只是他并不确定这份卧底的任务会给他带来多少风险。为了增加自己活下去的几率,如果能被半神欣赏,获得多一份保险又何乐而不为。

魔法与极致的世界,在这个先进的赛博朋克世界,极致对应着异能者。异能在这个世界虽然稀有却并不罕见。所以他暴露异能的风险与收益相比,成本并不高。

林戴玉愣了一下:“你看到了?”

“嗯,那股风逐渐消失在你们这里。”

话音未落,林安分明感觉到夜莺和夜猫的表情突然变了。

餐厅的喧闹声依旧,几排餐桌前的陈夕依然在咬牙切齿的愤怒咀嚼着。但林安忽然感觉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是风,那股不知何处来的风突然盘旋在四人周围,他们正身处风眼之中。周围的人似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自顾自的聊天吃饭。

林安愣了愣,难道他说了什么不带说的话吗?

“莺儿的异能是吞噬声音,所以他很适合潜伏,我时常派他去取一些东西。”林戴玉看着林安说道,“但是按道理来说,除了他自己,你应当是看不到这股风的。你可以看到结果,却无法看到过程。”

林安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作为穿越者来说,生活中的琐事有不同看法还能理解,但如果谈论涉及到根本性问题,无疑是在给自己挖坑。

“如果不按道理呢?”

“那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是你很特殊,非常特殊。第二是……”林戴玉完整切开自己的鸡蛋全麦吐司,将一半放到林安的盘子里,继续说道:“是你和我一样,也是半神。”

空气忽然好像凝固起来,林安警觉地皱了皱眉。他感觉气氛开始变得严肃。

“你其实不用紧张,放轻松点。不如我们先来赌一吧好了,作为饭后的娱乐活动怎么样?”林戴玉并没有追问林安,反而向他伸出拳头。

“我手里有一枚硬币,你来猜猜看正反面。”

林安看着递过来的拳头,眼里星光闪烁。

“是字……”林安认真道。

随着拳头的缓缓张开,一个硬币的边缘逐渐指缝间显现。林安忽然发现不对劲,在预知场景里,硬币字的一面突然开始改变,硬币上雕刻的图案被扭曲,成为了一个漩涡。

“不对,是漩……”林安迅速更正,可又在一刹那,预知的场景第二次发生改变,漩涡被直接抹去,变成了没有图案的空板。

这一次,他已经来不及说话,图案变化的速度远远大于他的语速。

手掌完全摊开,一枚圆形空板的银币静静躺在林戴玉的手中。

“你可以在一瞬间根据我的操控改变答案,你的异能是预知吧,那之前的一切就说得通了。”林戴玉带着淡淡的微笑将硬币弹飞,硬币飞到空中又急速的落下,落到餐桌上不停地旋转。

“……是的。”林安点点头,没有否认,事到如今,强行辩解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坦然承认。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跟着我们。”林戴玉在那枚旋转的硬币旁轻轻弹击,硬币在旋转的过程中逐渐融化,又如同枝叶一样延伸拉长,最后化成一支花朵的形状。

花朵很像现实世界的玫瑰,根茎有着许多锋利的小刺,但仔细看去又有细微区别,它的花瓣似乎更大一些。

“这是夜花,我们的族花,是不是很漂亮。”林戴玉拿起花儿细细抚摸,甚至低头深吸一口不存在的花香,眼神里满是落寞。

一旁站着的夜猫和夜莺,此刻也是一脸哀伤。

“花很漂亮,你是因为我的异能才邀请我吗?”林安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

“不是。”林戴玉摇摇头,并没有挪开目光,反而咧开嘴笑了起来。“只是你合我眼罢了,仅此而已。我相信我们的缘分,就像曾经有一个人也这么相信我。”

林戴玉将手里的花朵递给林安,说道:“我将给你一次机会,也是给我一次机会。”

林安注视着林戴玉手里的花朵没说话,他现在才发现对方的手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无数的疤痕和老茧附在手上,像是一条条小虫相互缠绕。

“我……想想。”林安认真点了点头,接过花朵。他仿佛也在金属中嗅到了那支花朵的芬芳,还有对方真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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