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
寒风刮起来的声响就如同鬼物到来,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
皖城东城门城楼上的几个守城兵士把长矛搁在外墙垛上,一个个把双手拢进袖子里弓着背不停的来回走动跺着脚。
一个江东军兵士抱怨:“黑灯瞎火,谁来攻城啊,当官的一个个心眼忒坏,让我等在此受冻挨饿!”
“就是,太冷了,今夜只怕会下雪!那些当官的怎的不来城墙上当值?”
什长喝止:“行了,说两句出出气也就够了,凌将军才吃了败仗,上官们都被去叫去议事了,再说下去被人听了去告到上官那里,不止你们会受罚,某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兵士说:“要是换我等在下面就好了,城门洞里暖和,找一个角落靠墙躺着就到天亮了!”
另一个兵士抬扛:“就你会做梦,你怎不想着天天吃肉呢?想着想着就天亮了!”
提起吃肉,这几个江东军兵士们都不由咽了咽口水,实在是很长时间没有尝到过肉星子味儿了。
这时寒风中似乎传来了咳嗽声和呻吟声。
“欸,头儿,是否听见有声音从城外传来?”一个兵士停止跺脚靠在墙垛侧耳倾听后说道。
什长一愣,立即做侧耳倾听状,果然听到了声响,当即喝道:“戒备!”
几个兵士立即拿起兵器,有人拿起长矛,有人拿起大刀,还有两个拿起长弓搭箭对准城楼下。
城楼上也没点灯和火把,夜里这么大的寒风,即便点燃了也会马上被吹熄灭。
城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嘈杂声也越来越多。
“城下是何人?”什长大喊。
城外很快就传来声音:“开城门,我等是凌将军麾下被打散的兵士,我等逃回来了,快开城门!”
旁边许多江东口音的声音跟着起哄:“开城门,快打开,要冻死我们呀?”
“尔等躲在城里享清福,害我等去跟山贼拼命,吃了败仗不说,险些把命丢了,如今是又冷又饿,还不快些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喝一口热乎的!”
听着城外传来大量的鼓噪声,城楼上的江东军兵士们估计城外应该有一两百人。
“什长?开不开?”一个兵士问道。
什长皱起眉头,为难起来,屯长及以上军官都被叫去太守府议事去了,这城楼上最大的官就是他这个什长,他怎么知道能不能打开城门?
什长还是很谨慎,也怕担责任,当即就指着一个兵士说:“你,去太守府禀报就说有凌将军麾下一百多溃散的兵士回来了,在东城门外嚷嚷着要进城,问是否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诺!”
太守府内。
凌操一脸颓废的站在大堂中间向孙静讲述了前往卧虎沟并在返回的途中遭遇埋伏的过程。
孙瑜和其他军官、文官们都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
孙静听完问道:“凌将军,汝确定埋伏尔等的是那股山贼?”
“这······不是那伙山贼是何方人马?这附近也只有这伙山贼啊!”凌操诧异的说道。
孙静摇了摇头,他不相信一伙山贼之中会有如此计谋的人,也不相信一伙山贼有这么强的战力。
实际上他还真的就错了,张闿手下那支骑兵从前虽然都是黄巾军出身,但是在被原徐州牧招安之后可是成为了正规军,经过正规化的军事训练,精通骑术和骑战战法,虽然可能比不上白马义从、并州铁骑,可是行军打仗、冲锋陷阵是没问题的。
去卧虎沟的时候没有遭到埋伏,在回转的时候却遭到了突袭,这······这种事情他们跟着孙策征战这些年可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而且这件事情明显不合常理,如果说那片山林本身就埋伏了大量人马,为什么凌操带兵去的时候不突袭攻击,反而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攻击?
还有,埋伏的人马是哪一方的人马?直到此时,凌操和跟随他一起逃回来的亲兵们和随军官吏们都没弄明白,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打败了。
孙静说道:“我等攻占皖城才十余日,这期间主公和周将军又率军与刘勋数万大军交战,我江东军并未占据庐江郡全境,自从刘勋打败逃向北方之后,这几日也有几个县派人来递交投诚书,但我军并未实际控制,或许······”
孙瑜立即说:“皖城往东北方向是居巢,难道是居巢的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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