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见管家磨磨矶矶,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你救的并非一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管家依然不吭声。
“呵~~”
秦墨呵的一笑:“周伯是老爷的堂叔,好啊,是亲戚,有名份,我的意思是,周老爷无子,留下的家业应由管家继承,三位意下如何?”
管家心头猛的一跳,目光中,有惊惧,有愧疚,转眼就进化成了渴盼与难以抑制的野望。
是的,秦墨的提议,形同于为他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缕贪念不可抑制的滋生壮大,再也压不下去。
说句现实话,谁愿意给别人当一辈子的奴仆?
眼下正是翻身做主的最好机会,有青鳞卫撑腰,掀翻了老爷夫妻,诺大的产业就是自己的!
只是他给周老爷当了一辈子的管家,养成了谨慎的性子,很快就想到,家产落自己手上,县丞甘心么?
管家不禁看向了林菡三人。
三人相视一眼,均是暗道声厉害,寥寥数语,就让管家生出了二心,同时更加相信秦墨就是摆渡人。
平民百姓,哪里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去诱惑管家?
林菡点头道:“秦墨的法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立下大功,我们据实上报,卫里有过处置类似案件的先例,多半会允,区区县丞在青鳞卫面前,算不得什么,倘若找你麻烦,你尽可推到我们头上。”
“也罢,既然贵人都开口了,我再推三阻四,就是不识好歹。”
管家有如作出了重大决定,勉为其难点了头。
秦墨却是认真的看着管家,一字一句道:“你若继承了周家的产业,每年该收多少租子,朝廷自有定例,但我只希望你不要收的太狠,至少让佃农们,隔三差五吃顿饱饭,也不希望李三娘的惨剧重演。”
林菡讶异的看了秦墨一眼,目光有些柔和。
管家却心头发毛,他从秦墨的眼神中,读出了赤果果的杀意,忙拍着胸脯道:“几位放心,我也是穷苦人过来的,吃过树皮,啃过野菜,饿极了还以观音土果过腹,我还没忘本,饥年,我会尽量让每个佃户都有口饭吃,丰年会让他们过的好些。”
“行!”
秦墨点头道:“走罢,我们和你一起去劝说家丁。”
“管!”
管家在前面带路,虽说有秦墨的威胁,但他的心态大不同了,原本是必死,现在最起码有机会搏一桩富贵,他觉得可以赌一赌。
更何况是老爷招来的厉鬼,自己是为了救众人的性命才不得己为之,有大义作为挡箭牌!
“大爷,您怎么来了?”
有家丁见管家踱着方步,后面跟着秦墨、叶菡等人,不禁问道。
“把人都叫来,我有话说!”
管家老气横秋的挥了挥旱烟,一副派头十足的模样。
自打得知自己有可能把这诺大的家业据为己有,管家里里外外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已经提前进入了角色。
不片刻,家丁们陆陆续续赶来,都带着黑眼圈,一脸的疲惫之色。
“各位,宅子里闹鬼,我就长话短说……”
管家不紧不慢的道出召集的缘由,随即补充道:“朝廷里的官爷也是这样认为,咱们这么做,是迫不得己啊,老爷夫妻做了大孽,却害的我们一个个去死,听说被鬼害死,连灵魂都要被吃,那是万世不得超生啊,谁愿意这样去死?啊?”
“这……”
家丁们膛目结舌。
但他们不是军队,没有严明的组织纪律,只是地主豢养的私人武装,用来抵御土匪和逼迫佃户交租子,吃一分粮出一分力,本身对周老爷没有太大的忠心。
很多人开始东张西望,如今万事俱备,只缺一个领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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