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知道吗，张羽还有个妹妹呢。”

妹妹？徐林罕见的出现了表情，他从没听张羽说过他还有个妹妹。

“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我前段时间去他家送笔记看见的，听说是他爸爸带回来的，那时候张羽还因为这件事生气，他好像不愿意多说他妹妹，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如果张羽……”她顿了一下，那个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妹妹要是还在的话，怎么办？他爸妈好像不常在家的。”

“一会我去看看，你先休息休息，明天再一起去。”

“不行，一起吧。”

李沐晴拒绝了徐林，在约定好时间后，又神神叨叨的和徐林说了几句旁人无法理解的话，通话很快结束，徐林放好手机，又摸了摸兜里来自张羽的指骨。

距离和李沐晴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他现在要去安放代表张羽的指骨……

令人遗憾的是，他根本没有下葬张羽的地方，但又必须安置好这块小小的骨头。

张羽遗留的物品存在着浓郁的天灾要素，这种蕴含天灾要素的材料，肯定会引起某些变故，也会吸引某些人的目光，因为没有人会介意材料的来源。

徐林的耳边又出现袁野的絮叨：“你的能力，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来自第八条途径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表现和我认知里的不同，我建议你在日常生活里还是少用这个能力，以免造成天灾要素富集，被动晋升的情况。”

被动晋升是十分危险的，危险来自于身体还没有适应天灾要素的改变，来自于天灾要素中驳杂的成分——毕竟八条途径以及稳定途径之外的能力，全都来自天灾要素，只不过所需要的成分不同。

不过上天注定，徐林是不会听从袁野的话的。

袁野不知道，或者说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徐林清楚，晋升时必需要有的准备。

完全掌握自身能力，稳定的精神状况、良好的身体素质，最重要的是体内的天灾要素一定不要驳杂，否则失败和失控的风险就会极大的增多。

运用能力在逐渐熟悉的同时，还会对体内的天灾要素进行提纯，但这同样很危险。

如果精神状况不稳定，精神力不足以压制体内的天灾要素，就会当场失控。

徐林不愿意久等，也不能久等。时间越长，天灾要素因为富集，在人身体内的含量就会越高，剔除驳杂的难度就越高，长此以往就会产生危险。

他停下来，汽车好似没长过喇叭一样，刺耳尖叫着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他抬起头，还有半分钟才能到绿灯，过了这条街就到他家所在的那座老旧小区了。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暮色很重，老城区里面有很多大爷大妈吃过晚饭出来活动，闹哄哄的徐林也不敢走快。

楼道里的光线不是很好，好多声控灯已经不好使了，有的还在不停闪烁，徐林总感觉它们在下一秒就会发不出光来，墙面上贴满了开锁或者专业通下水之类的小广告，徐林家门口的灰尘好像总比其他人家的多一些，也有别人家的饭菜香味从窗子外面传进来。

他开门进入，早上离开时忘记拉开窗帘了，屋子里黑漆漆的，随着入户门闭合，暮色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他坐在书桌前，屋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徐林愣了愣，将张羽的指骨拿了出来，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一世，这种场面他曾经面对过很多次。

该麻木吗？如果会麻木的话，或许也不错，可是徐林却做不到。

他皱了皱眉，将情绪波动压了下去，张羽的指骨不能就这样长期携带，最好还是找个合适的地方妥善放好，可是理想中的地方却不是张羽能够进入的，而徐林权限又不够。

如果张羽是异常事件调查局的同事就好了，徐林想，这样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就可以把他安葬在调查局的墓地，如果不付出代价的话，这个材料是会被调查局回收的……

不过如果张羽是调查局的同事，那应该就不会死了吧？

徐林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把手放在指骨上，精神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在一定的技巧之下，精神力将指骨包裹起来，那节指骨也因此变得平平无奇，再也不散发任何天灾要素。

徐林的面色变得很苍白，手指，或者说肉体并不是精神力良好的导体，这使得其浪费了很大一部分。

因为过度激发调律的原因，他的骨头还很疼，而现在更疼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胳膊上的血肉已经有些枯萎，好一会这异象才消失。

这是过量使用精神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徐林欣慰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将那节指骨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因为没有合适的容器，精神力只能起到暂时隔绝的作用，随着时间流逝，包围指骨的精神力会逐渐消散，不过在他眼里，这都是值得的。

为什么值得？这是能用来怀念那些失控的朋友，唯一的方式。

不过这一世徐林已经不打算再以这种方式怀念任何一个朋友了，他不会再让刚刚发生的事情重复上演。

徐林吐了口气，将抽屉合起来，太阳彻底消失不见，他这才慢吞吞地起身把灯打开。

教学楼已经毁了，今天课程所需要的教材和资料全部被焚烧殆尽……就算其他班级有那么几本书运气好没有粉身碎骨，应该也不会有人去捡了。

这么说来，还要去把缺失的书本购买补足。

还好今天有了一笔收入，否则在黑市花了那么大一笔钱，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肚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徐林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需要吃一顿晚饭。

他去翻了翻冰箱，里面除了四个鸡蛋以外空空如也，他伸手去拿，却又忽然想到与李沐晴的约定，想到张羽的妹妹，最后还是合上冰箱门，决定去干更为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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