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盛岗区第三人民医院
“医生都说注意饮食,特别辣椒酒水。”
“那个医生就是哈掰,劳资蜀省人,不吃辣,还不如现在就死去算逑了!”
俞彦侨和俞老二在外面吃完饭,提着堆清淡食物走到病房外,刚到门口,
就听到奶奶哭泣的声音,俞老二连忙加快脚步跑到母亲床边,询问道:
“妈,你啷个了,你哭啥子嘛。”
“儿啊,我醒来我听不到你和侨娃子的声音,我好害怕喔,以后你们出去给我说一哈嘛,我怕你们把我丢到这不管了。”
俞彦侨大概也知道这位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农村女人对陌生城市有巨大的恐慌,更别提,此时深陷黑暗的她对所有未知的惊恐和不信任。
“妈,你说啥子啊,我也不是你那三个哈皮儿子,我出去给你买饭去了噻!”
老人上午做完手术,眼睛上还蒙着白纱布,俞老二端起打包的白粥拿起勺子喂老人。
“妈,今天我跟小东去他丈母娘家商量结婚酒席的事,路过给您买了些橘子!”
憨厚小伙的俞林生提着袋橘子放在床头,闲聊中,俞老二家的小东、二牛给老人问了声好,
然后拿起床头刚送来的橘子就往自己口袋装,还剩下两三个似乎没好意思拿,
“妈,我走了啊,亲家那边该催了。”
“慢点,林生,以后把孙媳妇带给我看看~”
老人话还没说完,俞老二已经带着两儿子离开病房,靠坐在病床上的老人独自“叹息”一声,一旁的俞老四心直口快道:
“这个耙耳朵来恶心人来的,买点橘子,自己又全部揣到口袋里,这辈子,你这个二儿子在家里都抬不起头来,自己亲妈都不管,哼!”
“老四,你少说两句,每次都是你管不住嘴,你们几个弟兄就让你碎嘴,你让多我安生两天咯。”
病床上的老人,自从失明后内心积蓄了许久的心火,可能俞老四的某些话刺激了她,突兀,说话声调高涨起,朝着儿子嘶吼着。
“妈,你老是偏心,老大走的早,两个姐姐嫁了人,老二耙耳朵,老三是老板,那有什么用,管过你一天吗,
去年他儿子结婚,就给你打了个电话,连婚礼都没接你过去,还不是怕我们这家子穷亲戚碍着他了,
老五几年没个消息,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天天陪着你,你有为我说一句话吗?天天这个儿子好,那个儿子好,你跟他们过去吧。”
俞彦侨站在阳台外跟甑栗打了同电话,突然被病房内的争吵打断,遂进到病房里,只发现了俞老四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躺坐在床上的老人的泪水沁湿了纱布,
“侨娃,侨娃,你在哪啊,你爸爸不要我了,我儿子不要我了!”
“奶奶别哭了,不然你这手术今天白做了!”
心情起伏不定的老人被俞彦侨安慰着睡着了,坐在床边看着老人沉睡的面庞,
对于俞老四内心的憋屈,俞彦侨倒也理解他的为难之处,俞家第一根顶梁柱爷爷去世后,
长子继续担着照顾弟弟妹妹全家的重任,长时间的劳累使他英年早逝留下一子两女,
至此,奶奶开始挑起家庭重任,无奈老人性格懦弱,根本无力管教孩子,慢慢的,人心也就散了,
长大的孩子们飞的很远,忘记家中还有老母亲这回事,俞老四生病回家,
他为母亲做了很多事,但从来没有得到一句好,反而是那几只高高飞远的儿子让他常常牵挂,
天天听母亲说谁多好,那个小时候多听话,挤压已久的怒火今天彻底爆发了出来,
俞老四印证了那句后世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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