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无白阳教关系,他只怕没那么好寻摸到那水府之中。
如今巧遇这白阳教的头领,对他来说,未必也就是什么坏事。
“散人洪七,见过道友。”
心中念头百转,王则对着五淫头陀揖礼道:“这巨鼋确是洪某所制。洪某自别州而来,云游至仙门郡,到了这指羊江畔,由是寻了渡船登渡,熟料到半却遇到这巨鼋袭扰,不得已方才出手应对。”
“实不曾想这巨鼋竟是白阳教的道友追拿的灵兽。”
“原是如此。”五淫头陀微微颔首,松了口气。
他方才见雾中五色玄光隐现,瞧着颇为不俗,还以为是哪家玄门修行在此斩妖。
得了王则这话,才知并非如此。
而且王则态度不错,似乎对这巨鼋也无甚占据之心,更是松快不少。
“洒家乃是白阳教头陀明空,此番奉了堂主之令,前来捉拿这巨鼋。本是要用来招待一位玄门真修的,废了好大功夫,才将此鼋伤了,追截至此。不想竟被道友打了去。此物乃是道友所制,本不该强索,可堂主吩咐在前,又牵扯玄门上师。洒家若不将这巨鼋带回,不好交代。”
“因此只怕还得让道友让出此鼋。”
听到五淫头陀这话,王则心下想法不少。
虽说元珠为他所得,好处已是占了不少,但若是按照他本意,自然还是想将这巨鼋收服带走的。
经过珠女之事后,他身为水府守院灵兽的巨鼋,心中颇有几分计较。
在他看来,这巨鼋智慧,只怕还要强过珠女,少不了便能提供一些他想了解的信息。
可眼下情况,却不太容许他这么做。
白阳教对这巨鼋明显颇为看重,五淫头陀话里话外,都是势压之意。他如果不想现在得罪白阳教,实也不好动手。
倘若没有道契之事,那倒还罢。
但道契事关生死,未免生了波折,不好因为其它事情,乱了轻重。
好在他听五淫头陀所言,白阳教捉拿这灵鼋,似乎并非是因为发现了水府之中的仙缘,而是为了讨好某位玄门修士。
因此灵鼋纵使被白阳教捉去,也不是没有他的机会。
思及此中种种,王则有了计较,于是开口道:“此物既是贵教所需,洪某本也不该夺人所好,但为了对付此鼋,颇耗了洪某一些手段。如今大师欲要平白拿去,却也不妥。”
“道友此言何意?”五淫头陀皱眉。
王则笑笑道:“洪某此来仙门郡,也无甚相识。今日难得遇到白阳教的朋友,却不知大师得了空闲,可愿请洪某饮上一杯?”
“如能结交几位白阳教的道友,那几张符箓,也不算亏了。”
五淫头陀听得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道友真趣人也!”
“旁的洒家或许不好允诺,在这仙门郡地界,酒水却是管够!”
“道友如真有心,待洒家将这老鼋之事处理妥当,到那城中翠香楼去,只言洒家名号,自有人传讯与我,届时你我不妨痛饮。”
王则眯眼一笑,道:“好说好说。”
说着,一指江面那只老鼋,道:“此物虽被某砸得昏沉,但本质不俗,只怕就要醒转。大师若要捉拿,不好错过。”
五淫头陀闻言,也不含糊,对着王则拱手谢过。
再一抬手,却见一捧艳丽气云打出,虚空交织,凝成一张五色网来,罩在了那巨鼋身上。
随后吩咐身旁几艘舟船上的下属,合力将那被网兜罩住的巨鼋,借舟楫之力,朝着岸边拖去了。
王则看着头陀等人离去,并无动作。
只等人去得远了,方才收了笑容。
略做沉吟之后,微声自语道:“如今局势,与我来时所想大是不同。如要混迹这白阳教之人左近,还需再做计较才好。旁的不说,五云兜与玄金剑丸,都有几分妨碍,轻易不好动用。”
“白阳剑气,更是得自白阳教,虽然积云山多年修行,此中剑气路数也有变化,到底根本难改。”
“可单凭我自身剑术,实难在这些个左道修行之中站稳跟脚。”
“唯一能做几分依仗的,也只那一卷鸠魔罗解血化骨魔卷了。好在如今得了这元珠一枚,魔炁之厄如能借此解去。日后有此珠避过这魔卷代价,当能借此护身,足以自持。”
心中有了计较。
王则这才按下种种念头,抹去面上容妆,便准备回转船舱之中。
岂知就在这时,他袖中再是一动。
那蚌中少女,竟强行从壳里钻出,爬出了王则的袖口。
眸含珠泪,一脸焦急的朝着五淫头陀所离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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