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则心怀几分无奈,坐了下来。
陆诚适时告退离去。
“王道友上得这积云山来,不知已有多少年头了?”陆镜生开口,却没有第一时间说明请王则来此的目的,反而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王则不知陆镜生的意思,但也不好怠慢,答道:“寒暑更替,算来已有十二载了。”
陆镜生微微颔首,“十二载,老道观道友模样,年岁已是不小了吧?这十二载岁月,可有几分所得?”
王则能听明白陆镜生所问内蕴。
来到这积云山上的人,不管什么身份,多少都有几分求仙问道的野望。
此言之意,问的无非也是这方面的问题。
想到自身经历,王则一时也有几分怅然,不由摇头叹道:“蹉跎而已。”
“道友并非玄门世家子弟,能以寒民之身,炼得如今本事,气数头脑无一不俗。跟随赵师弟十数年,竟也不得几分正法传承么?”陆镜生似有几分惊讶。
王则听到这话,眉头微皱。
这老道,莫非是想招揽他?
随即忍不住问道:“仙师今日唤我来此,所为究竟何事?”
陆镜生摇了摇头,问道:“不知道友可有筑基之念?”
噗通!
王则心下重重一跳!
陆镜生却没继续就这个王则感兴趣的话题说下去,反而问道:“道友可知,老道入山修行,已有多少年头了?”
王则被陆镜生方才的一番话,引动得气血微勃,此时心神却有几分不宁。一时间也深思不得陆镜生的话,下意识摇了摇头。
陆镜生似乎也没有想从王则这里听到什么回应的意思,自顾自道:“老道十五岁安炉立鼎,道基有成,便得入山,拜在赤霞观中,名录道籍。算来今已一百二十余年矣!”
王则看着似乎陷入回忆的陆镜生,没有出声打断。
“可叹长生难求,一百二十载苦修,玄关未破,终究道途无望。”
“道友当可见老道五衰之相,事实此番请道友过府一叙,也是因此。”
王则提起了精神。
陆镜生继续道:“老道仙路已断,再无破关之能,而今寿数将终,坐化只在眼前。如今所想,也仅是照拂后辈,泽延血脉了。”
“此番冒昧将道友请来,却也是想让道友替我做一件事。”
“道友在这积云山上修行十二载,虽非三观弟子,但对我浮鼎宗规矩想必了解也是不少。应当也清楚赤霞法印相关吧。”
王则眉头微动。
赤霞法印他自然清楚,凡赤霞观弟子,不管是记名还是入门,都有那么一枚法印在身。
印中铭录赤霞观弟子精血,乃是赤霞观门人弟子身份凭证。
值得一提的是。
此印还有一个用处,那便是但凡赤霞观弟子身死之后,可将此印流传家族。
如此一来,血脉同枝,便可得到一个成为记名弟子的机会。
一方面这也算是赤霞观对门下弟子最后的照顾。另一方面,考虑的也是能入仙道的弟子们,血脉多半不差,后辈子弟之中,冒出个能成气候的修者可能性不小。
勉强也算是资源开拓了。
只是王则有些不明白,陆镜生提及赤霞法印的目的。
赤霞法印虽然能够继承,但没有血脉联系,也动用不得。
想到刚才陆镜生询问自己有无筑基念头的问话,王则不由胡想,总不至于陆镜生觉得自己要死了,兴之所至,还把赤霞法印交给他。
不过他自己就摇头甩掉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他很确定,自己和陆镜生没有血缘关系。
陆镜生可不知道王则此时妄念,他立正身子,浑浊老眼盯着王则,道:“老道今日请道友过府,所求只有一事,便是在老道坐化之后,替我将赤霞法印带回族中,交于我一嫡亲血脉后人,让他得以进入赤霞观修行,承我遗泽!”
“道友若愿应下此事,老道虽不能帮助道友名录赤霞观中,却也可许道友一部筑基之法!”
!
筑基之法!
听到这四个字,王则猛然抬头,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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