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晚柠就不再看雨了,回来坐到草堆上,和爹娘一起发呆。
文玉泽抓着干草在一边玩,嘴里小声的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
快到中午的时候,驿站里的官差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来柴房搬柴。
来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走路颤颤巍巍的,一副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
文茂义上前扶住大爷:“老伯,您这样没办法搬柴啊,这万一在雨里跌了一跤,柴湿了是小事,您再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是大事了。”
“您看这样,您把蓑衣给我穿,我来帮您搬柴,您在这柴房里歇一会,等我搬完了,您再回去?”
大爷看着文茂义,眼神里充满了感激:“那就,谢谢小伙子了。”
说完就开始脱蓑衣,“唉,老寒腿了,一到雨天就开始疼,钻心的疼,年纪大了,有些抗不住啊。”
老寒腿,晚柠知道,就是寒气入体,积于腿部,天气暖和的时候没事,一旦遇到阴雨天,就开始发疼。
形成老寒腿的因素很多,有的人是常年下水,有的人是腿部受伤医治的时候寒气侵入伤口等等。
若是胳膊受伤了,寒气入侵,也会有这个症状,只不过叫法不一样,其实病因是一样的。
这个病,不管成因是什么,晚柠都有办法根治,或者只减缓症状,这要看这个世界有没有她所需要的药了。
不过,她还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医术能不能治疗这种症状。
仗着年纪小,晚柠好奇的看向老人,天真的问:“老爷爷您怎么不吃药呢?”
不等这个老人说话,陆氏就先说了:“晚柠,这个老寒腿是无药可医的。”
说完又带着一丝歉意看向老人:“老伯您别见怪,孩子还小,不知道这些。”
晚柠意识到,她赚银子的机会来了,于是说:“娘,我曾经看过一个残本,上面就有治疗老寒腿的方子。”
说完后还天真的发问:“这个方子是失传了吗?所以现在没人会治老寒腿了吗?”
不懂医理的陆氏:“......”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晚柠紧接着又说:“爹,娘,那我是不是可以将药做出来卖呀?这样我们一路上就不愁没有银子打点了!”
“也有银子买肉吃了是不是?”
正在搬柴的文茂义、还没反应过来的陆氏,以及一直旁听的哥哥,都有些懵,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个老人:“小姑娘,那是什么药?贵不贵?”
老人知道这些流放犯都是来自晾城里大官的家眷、族人,他们懂的东西肯定非常多,家里有一两本古籍残本非常正常,所以没有怀疑晚柠的话。
他如此迫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是流放犯,这雨停了就会走了,若是不早点买,他肯定会后悔的!
这是真正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不着急不行啊!
只有知道情况的另外三人,对晚柠说的话有些疑虑。
还没等他们将疑虑问出来,老人和晚柠就开始一问一答的聊了起来。
晚柠:“药是几种药材熬制成药膏,抹在疼的地方,药膏会发热,这样腿就不会那么疼了,能不能治好,我就不知道了。”
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她没说这病症能根治。
“没关系,只要能缓解这个疼,也是可以的。”老人并不介意,反正这本来就治不好,只是缓解,也足够了。
只有有老寒腿的人才知道,病发的时候,真的恨不得将腿给锯了算了!
“药贵不贵,得等我看了药价之后才知道。”
听晚柠说得有板有眼的,老人家有些激动:“那、那......”
老人家的脑子里有好几个想法,但都碍于晚柠现是个流放犯,且还是一个小娃娃,而开不了口。
见晚柠说得有板有眼的,另外三人也就不问了,就算还有疑问,那也要等这个老人走了之后,再问。
老人家绞尽脑汁,终于在文茂义给厨房运送了两趟柴时候,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小心翼翼地问文茂义:“能不能将这个药方卖给药店?”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这样,就算他们走了,药方也留下了,他也不愁找不到地方买药,以后阴雨天,也就不用再遭罪了!
多棒的点子!
晚柠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精神了!
其实她之前说有药方子,就是想找个机会去一趟药店,等她闻过药店的药之后,就可以写出一个治疗老寒腿的药膏方子来。
但她还没想到怎么用这个借口去一趟药店,现在,这个老人竟然帮她想到了!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老人只所以是问文茂义,是因为文茂义才是一家之主。
这种卖药方子的大事,当然是由一家之主作主。
文茂义看了一眼女儿,才回:“老伯,这个药方是从残本里看来的,尚未验证过,不知药效如何,就算我们想卖,人家不信呢?”
不是他不信药方,而是他不怎么相信自己的女儿能记住药方,万一记错了,到时候熬出来的药膏没有效果,怎么办?
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没有说死,而是留了一个退路。
老人听了话后,觉得这话在理。
他之前冲动了,现在听了文茂义的话后冷静下来,也有些不确定一个小女孩能记住药方了。
“那、那......”老人又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老人决定先离开这里,回到厨房里找其他人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策再说。
老人从文茂义手里接过蓑衣,穿上之后,离开了。
等老人走了,文茂义就问女儿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事呢?”
晚柠已经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以前没听说过有这个病。”
呃,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但是非常符合小孩子的逻辑。
再加上他们一家相熟的人里,确实没有人有老寒腿的,文茂义也就相信了。
接着又问:“那你是在哪里看的残本?”
文茂义虽是家里的嫡出,行二,但不得爹娘喜欢,成亲之后就被爹娘赶出来单过了,所以家里没有多少藏书,更没有什么古籍残本。
而陆氏的娘家,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也没有古籍残本之类的。
晚柠:“在书摊上看到的,但是我没有银子,没有买回来。”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还记得药方?”
晚柠郑重的点头:“嗯!我过目不忘!”
女儿是不是过目不忘,文茂义和陆氏并不知道,因为女孩子不需要科考,认字也只是为了不做睁眼瞎,并不需要去背诵什么。
女儿家的才华,看的是琴棋书画,以及女工,也有擅吟诗作对的,但并不多。
因此,这两夫妻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过目不忘。
这若是换成儿子,那他们肯定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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