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这时才发现裴然的剑已经架到了裴静峰的身。

“师尊！”他喊到。

裴然双手在颤抖，他凝视着裴静峰苍老的面容说，“老贼，只要结果了你，这么多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尽可勾销。”

裴静峰一副蛮不在乎的模样，扬起头来眯着眼打量着裴然，晃了晃花白的头发说，“那快动手啊，我的好儿子。”

裴然背影微颤，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来的，渐渐的周围的人都举起刀剑大声喊道，“杀！”

杀意震天。

周围亮起火把，天色已经昏暗，火光照在裴然脸，忽明忽暗，衬得他的眼神格外幽深。

“来，裴然你是不是不会杀人啊？”裴静峰挑衅道。

“住嘴！”裴然剑尖往前送了一点，割破了他的脖子。

“唉，”裴静峰举起双手眯着眼睛笑道，“儿子，别生气呀。”

“你这么容易被人激怒，江山给你我怎么放心得了？”

裴然满目哀怨，“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当个好人？”

裴静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好人？到今天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问我怎么不当个好人？”

“我问你怎么当个傻子！”

额角的青筋暴起，裴然忍了又忍，撇过头去不想再看裴静峰，仿佛再跟他对视一秒，就会忍不住的杀了他。

裴然大吼一声“放下剑！”

他这句话不是对裴静峰说的，是对还在负隅顽抗的师兄弟们说的。

他们神色紧绷。

师兄弟五人并没有放下剑的意思，他们焦急的看着大师兄说道，“大师兄，如果放下剑，咱们必死无疑。不要管那老贼了，他做的事确实令世人不耻。”

“咱们几兄弟齐心合力拼死杀出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是啊，大师兄！”

大师兄却没听他们的话，他朗声喊道，“裴然，念在这么多年师兄弟的份……”

裴然打断了他的话，怒吼一声，“我说放下剑！”

他侧目看过来，声音冷淡，“大师兄，现在你没有权利跟我谈条件。”

大师兄顿了顿，他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师弟们，目光从他们年轻的面庞一一扫过，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当的一声。

寒霜剑掉落在地，被人一脚踢飞。

他的的膝盖也被人从后方踹了一脚，踉跄着跪倒在地，阿大的长剑快速的架到了他的脖颈之。

苏灿的长发遮在他的眼前，大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虽然跪着，但他的脊梁却依然笔挺得像一把剑。

“大师兄……”小十三声音颤抖。

他们师兄弟几人对视一眼，最终都松开了手，五把青锋依次坠落在泥水里。

“我们听你的。”

大师兄看着他们目露悲切，“你们……”

可是他话音未落，在他的面前，师弟们放下剑的那一瞬间，身后几个人扑了来一人一刀。

小十三的笑容凝固在脸，小九的话还没能出口，老六老三老四都没能再做出什么反应。

“噼啪”

火光里炸出的火花溅洒在四周。

鲜血喷洒在大师兄的脸，还是温热的。

大师兄目眦尽裂，看着年轻的师弟们瞬间变成了五具尸首躺倒在他面前。

他扬起脸，雨水打在他的脸，牙关紧咬，无声的瞪着眼睛看向天空。

“大师兄，不够意思啊！”

“大师兄，待事了，灌你十坛酒！”

“大师兄，我们兄弟齐心，还有一线生机！”

……

“大师兄，我们为你而来。”

他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泪，落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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