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虚弱无力,但毕竟能动了,在张青的协助下,他终于翻过池沿,叽里咕噜滚入水里。
躲在水中,李斯试探着召出玉碗。
里面果然没有了孙二娘,连王婆也不见了,只剩下几滴黑乎乎的血状东西,沉淀在碗底儿。
李斯将碗洗净,快速变大盛满水后,恢复成正常形状,端起碗飞跑到屋里。
“碧儿,水来了!”
李斯怔住了。
绑何诗碧的红绳,仍然维持着当时的间距软趴在地上,绳结还是系得死死的,何诗碧却不见了。
救人如救火,能救一个是一个。
顾不上多想,他撬开已经昏迷的薛宝钗的嘴巴,灌进去些,剩下的一半儿分给了莺儿。
张青跟进来,见到红绳,疯了般一顿狂咬乱嚼,最后似乎仍不解恨,将红绳全部吞入了肚里。
李斯把正屋找了一圈,见它发泄完了,叫道:“青儿,你鼻子灵,闻下碧儿去哪里了。”
张青汪了一声,两爪在平整的堂屋地面上扒起来。
“你个傻货,她怎么可能在地底下!”
张青侧着耳朵倾听会儿,叫声“跟我来”跑向了西厢房。
李斯跑过去,只见碧儿正满面鲜血的在水缸里扑腾,连忙把她捞出来后,以玉碗舀了碗飘浮着呕吐物的脏水,同样给她灌了进去。
碧儿咳嗽半天,缓缓讲了起来。
原来,她见青狼狗把李斯叨走了,就急剧挣扎起来,不知怎么就摆脱了红绳的束缚。
强忍腹痛追到西厢房门口,终久熬不住,于是就去几乎跟她一样高的缸里喝水,结果,一头载了进去。
“恩公,你又一次救了我!”
说话的功夫,喝女儿红较少的莺儿先醒过来,看到正伸着长舌头的张青,吓得爬起来就跑。
跑到院子里,见青狼狗并未追来,而小姐正被李斯拥在怀里,一脸的血痂。
晕血的她,站在曼陀罗花丛下,把苦胆水都吐了个净,仍然止不住地打嗝。
挂念着小姐,她只好两眼小心地瞄着青狼狗,怯怯地返回来,躲到李斯身后,“小姐还没醒?”
李斯见她已经恢复,料定薛宝钗断然也不会有事儿,气上头来,“莺儿,你早知道酒里有毒,为何不提醒我?一大家子人,死成一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就好了?”
莺儿流着泪摇头,“我…我只知道汤里有蒙汗药。哪想到,小姐也是个狠心的,竟然在酒里下了砒霜。”
李斯回想之前,她与薛宝钗的对话,貌似她确实不知道。
“蒙汗药就不是毒了?”
莺儿扑通跪下,“奴婢是该死,可小姐打定的主意,奴婢就算拼上一死也拦不住哇。”
李斯百思不得其姐!
这薛宝钗,按书上说的,知书达礼,人情练达。
自己刚把她从牢里捞出来,纵然不指望着你知恩图报,也不至于以蒙汗药迷倒我,让孙二娘送我入宫吧?
想到入宫,李斯某处隐隐作痛。
好险,若不是有玉碗,只怕那玩意儿真就成了张青的腹中餐。
“不想为本公子暖床,直说啊,想为我暖床的多的是!京城四美之首的汐浣仙子上赶着呢,本公子都没答应。
况且,是你家小姐主动提出要做我的暖床丫头的。我只不过是看看她是否言而有信罢了。
我可有对她用强?
她被严东楼当作朝廷钦犯同党,抓入大牢里,是谁跑前跑后,想尽办法把她搭救出来?
自始至终,我李斯可有半分对不起她?
结果呢,这算什么!
又当又立的,竟然还伙同孙二娘那杀人不眨眼的疯婆子,收拾本公子。”
莺儿跪在地上砰砰直磕头,哪敢替小姐分辩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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