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找到李花,方能自然不必再娶,方能的长辈们暗暗松了气,无它,那个对方能示好的女孩子太过主动,如此强势的女人,长辈们就怕方能日后压不住她。
别忘了,方家长辈与方能分隔两地,就算有亲戚长辈,但真要娶进门做媳妇,这些亲戚也不好管到小辈的屋里去。
但真住在同一地,要知道小伙子被老婆压制得死死的,谁也看不过去,要是头婚,没得比较,倒也算了!李花虽然最后做的那件事,触怒了当家主子,把他们集体驱逐出凤家庄,严格说起来还真不怪她。
他们这些人早在之前就犯了大错,一直没处置他们,无非是老庄主没功夫搭理他们,他们也还算老实的份上,所以晾着他们。
可谁让大家那颗心蠢蠢欲动呢?
曾经享受到权利,谁真能放下?不可能,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们都会想要翻身。
对旧主不忠,对小主子不义,老庄主要还能放心把小外孙交到他们手里,那才奇怪了呢!
李花她爹好赌成性,不是她让他去赌的,不是她惯出来的,害怕她爹缠上她,想方设法躲开他,其实没有错,她身为女儿,能把她爹怎么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只有她离开,她爹才不好再缠着方家人。
她的离开,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婆家人被缠上,被为难。
错的是她不该哄骗了金香,也不该害了大厨他闺女儿,就这样,旁的,她还真没什么不好。
论相貌,她能甩那缠上来的姑娘好几条街,论精明能干,那姑娘压根不是她的对手,最重要的一点是,人家两个本来就是对恩爱夫妻。
还有就是李花犯了错又回来,她是理亏的,在丈夫和婆家人面前,天然的矮了一头,她家里,就剩她娘和弟妹了,她爹被抓进牢里去了,杀了人,就是死刑,她娘家人都在南楚湘城,而她,要跟着他们去东齐,日后她只能抓紧丈夫过日子了。
他们对她的了解,也比那姑娘多。
别以为从小看到大,就一定能了解一个人,又不是自家人,没有生活在一块儿,人家表现在外的,肯定都是好的,什么坏毛病全都瞒着人呢!
而且,不说旁的,那姑娘倒追方能的事,就够这些做长辈的心生不喜,现在能因为想要为自己和兄弟们找个人帮衬,而大剌剌的倒追男人,日后要是方能无法给予他们兄妹想要的,她是不是会撇下方能,重新找个靠山去?
所以说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不是不好,而是这么做有风险啊!
在这么做之前,要先掂量下自己的份量,扛不扛得起事与愿违时所遭受得打击。
负责护送他们去东齐的人,对他们的争端是不予干涉,只要不杀人放火,动手打群架,开口没好话的骂人都在可容忍的范围内,随便他们吵去,不影响行程就不管。
那个大姑娘羞得半死,吵着不活了,她娘只得和婆婆商量,看看是不是在沿途找个人家,把女儿嫁过去,省得她得跟着她们一起去东齐,天天看着方能夫妻,暗地里被众人嘲笑。
但是负责护送他们去东齐的人,却不能答应,他对找上门的那一家子说,“老庄主交代了,就是把你们齐齐整整送到方家人的手上,你们想嫁女,也得等到了地头,我们把人交接了,你们要怎么做都随你们。现在,不成。”
“可这不是要我们家丫头的命吗?”
领头的管事笑,“这能怪我们吗?”他们又没让他们家姑娘上赶去倒追方能啊!
不说别的,就算和李花处得不好,人家老婆刚不见了,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呢!会不会回来也难说不是?他们就急吼吼的推着姑娘去倒追男人,事前难道没想过,万一不成姑娘家脸皮薄,扛不住别人说闲话,她怎么活啊?
还是说,他们就料定李花不会回来,就算她回来,他们这门亲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回来只能认了做小?
既然还选择这么做了,事与愿违,又怎怪得了别人?
总不能拿把刀威胁,叫方能要对他们家姑娘负责吧?明明是她倒贴上来的,方家可没有一个人点头同意这门婚事呢!
“你们若想要给你家闺女议亲,也不是不行,等去到地头,请人帮忙给她说亲就是了,有什么条件,只管跟你们要请托的人讲,我相信能被你们信任,交付这么重要事情的人,肯定会竭尽所能帮忙的。”
这家子无法,只能四处请托跟女儿一样,抽到去方束彤处的同伴那里。
本来是有两个妇人想应下来,不过想到这家那姑娘的性子,还有之前倒追方能的事,一时间大家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原因也很简单,这姑娘可是个有主意的,她们要是给她说的人,比方能好倒也还罢了!万一比不上,还跟人差一大截呢?而且大家都是跟着凤老庄主夫人一起从章家陪嫁过来的,她们也许不清楚年轻小辈是啥德性,但对他们的长辈可都有一定的了解。
一起长大又一块儿当差,一起在方夫人面前争宠,还一起背叛过正主凤老庄主夫人,谁又不知道谁呢?
再说了,现在这么一去,就是分隔两地,那位大姑娘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就敢这么大胆为之,离了父母之后,谁能保证她会乖乖听她们的安排呢?
一切顺当顺心的时候,那是人人称颂的好,可谁能保证这一辈子都能顺风顺水不遇风雨?她们是好心想帮忙那姑娘,毕竟她们自己的孩子,也有人抽到去方信怀那里,她们也盼着对方能帮衬自家儿孙。
可是再细想,自家儿孙可比这姑娘要懂事多了!
而且自家儿孙肯吃苦肯努力,日后还指不定是谁家帮衬谁呢!
就这么着,原本热心的两位妇人就打退堂鼓了。
气得那姑娘张嘴就要破口大骂,不过被她娘和伯娘给拦了。
名声已经差到这样了,她还想再闹下去?可别害得她几个兄弟都不好说亲。
车队进入东齐时,已是初冬,也不知第一场雪何时会落下来。
方老太太有些着凉,头昏昏的倚着马车壁,怀里揣着小手炉,里头搁着的是寻常人家用的木炭,要知道,老太太自跟着老庄主夫人到凤家庄之后,就再没用过这种劣质木炭。
就算老庄主夫人过世之后,老太太身为老庄主夫人陪房中年纪较长的一辈,也从不曾被亏待过,就算家里没钱给她用好炭,庄里管事也不敢亏待了她。
不曾想会有这么一天,被逐出凤家庄不说,连好炭都用不上了,只能用这种木炭。
老太太想着过往,想着今日,就忍不住落泪,然而着了风寒本就不适的她,再这么一掉泪,整个人就更加不好了。
心理生理双重难受影响下,老太太真是难过到极点,因此一住进客栈,几个媳妇就忙不迭的扶着老太太下车,好进房安置,大媳妇扭头使唤儿媳妇,赶紧喊人去请大夫来给老太太看看、
要知道,老人家病了,不止她自个儿受罪,侍候她的人也好不到那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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